乌兰来找她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看她神情镇定,也算定了定心,跟着傅琅走过去。傅琅走到半路,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丁觉什么时候来?”
乌兰道:“丁觉跟着公子去桐江了。”
傅琅心想要糟,她又没有身份,又不知道那朋友的屋子在哪里,又没有钱,也不能跟府里拿钱去住驿馆,这么一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搬走。搞不好还得等到丁觉跟裴瑟一起回来,到那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又要惹得她一脸黑。
她这么想了一通,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前,见赤玉站在门口,身边围着不少门客,都在跟赤玉痛陈利弊。
一个白面书生道:“公子在朝中本已日渐失势,又在这个节骨眼去桐江,在平阳的人还不得被掰了?”
赤玉道:“你听我说……”
一个邋遢老头附和:“桐江那些事谁去不行?非得亲自去?”
赤玉又转向他,然而**不进嘴去。
一个壮实汉子不赞同:“你这话就过分了,公子哪年不是亲自去做这些事情?怎么就今年惹得你老唧唧歪歪?”
那邋遢老头道:“那能一样吗?”
赤玉又道:“你听我说……”傅琅从一群人后面推推挤挤,钻进去站在赤玉旁边,高声道:“吵什么吵!都听她说!”
赤玉愣了愣,别人也愣了愣。傅琅拿胳膊肘戳了戳赤玉,赤玉反应过来:“今年桐江两次决堤,此事百年未有,并非你所说寻常小事。再者公子一向事必躬亲,自然要去桐江巡视,这与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今年与往年一样?她这话说得太假了,简直连傅琅都听不下去,那群人自然更是不听,顿时又要吵。傅琅吼了一嗓子:“都差不多行了!你们若有那个血气,自己去马厩牵匹马去桐江问裴瑟!怎么了?你看什么看?是不是马都不会骑?大半夜拉着赤玉问这些有的没的,就算她说出来,又能怎样?你有金印?你有兵符?真是吃饱了撑的。难得天气好,你们不睡觉,就在这站着喂蚊子!”她说着就拉着赤玉回书房,那白面书生见她气焰嚣张,不由得怨愤道:“傅姑娘!我们在大公子这里做门客,也是忠心为主……”
傅琅听都懒得听,回身向他皮笑肉不笑地挤了个表情出来,两手拉过门扇,“啪”地关上了。门外继续吵了一阵,大概也总算想到在这里发牢骚并无用处,况且夏日蚊子的确咬人厉害,渐渐地散了。
赤玉客客气气向她道了谢,傅琅仔细看了看她,觉得这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忠心随主,也是那种八百年没睡过觉的脸色,还惦记着把桌上东西收了收,“傅姑娘,这还早着,回去再睡会吧。”
傅琅走出门口,又回头问她:“赤玉,桐江那里危险吗?”
赤玉抬头疑惑道:“危险?也说不上有什么危险,不过是巡视和指挥。”
傅琅点了点头,又道:“你也别耗着了,她不在,也做不了什么事。”
她呵欠连天地带着乌兰回去睡觉,转了个弯,乌兰越走越慢,频频回望。傅琅奇道:“有鬼?看什么呢?”
乌兰道:“姑娘,哪来的鬼,我是看书房门口加了阑**。”
傅琅一听就往回跑,站到书房门口一看,那段空廊不知什么时候加了一段,把空地补上了,简直无话可说。她躺在床上,摇头叹气到天明,真的是无话可说。
裴瑟一去就是十多天,傅琅没钱没去处,仍是在沧浪台待着。她一天跑五十趟书房,也不问什么,憋着话看着赤玉处理那些琐事,赤玉被她两只肿泡眼看得叹气:“今天依然没什么消息。傅姑娘,没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吗?”
傅琅每天都等这么一句话,然后继续回房间发呆,或者看着厨子花匠剥莲子剥花生沤化肥,天气时而下雨时而阴,人几乎要长了霉。
花匠一听就笑:“长霉好,长霉的东西当花肥可好了。”
厨子踹他:“胡说八道。”
花匠被他一踹就十分忧愁,望天道:“我的花真的沤死不少,今年天气太邪门了,这可是夏天,该是很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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