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
简双珏伸手在冉玚眼前晃了晃,他接触到那块玉镜便开始发愣,现在已经过去了数分钟,他就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一样,连眼睛都几乎没有眨一下。
“老板,你……你怎么哭了?”
冉玚终于回了神,抬起头,才发觉自己脸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一摸,发现全都是泪。
他竟然被这玖镜左右了情绪……
他顿时微微颦眉,这玉的灵如此强,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本只是来鉴定一下玉的来历,现在看来,倒是要节外生枝了。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擦净泪痕,摇头道:“不是我在哭,是它在哭。”
简双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那玖镜的镜面上已经滴上了几滴眼泪,更离奇的是,那泪不但没有随着空气蒸发,反而越聚越多,越扩越大,以至于最后整个镜面都布满了浅浅的水层,原本污损无法照人的镜面,竟是这样映出冉玚的影子来。
“就算是以这样的方式,也要尽你身为‘镜’的职责么。”
冉玚突然低低喃了一句,一声轻叹,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柔软的白色布料,盖在镜面之上,而后转头对周校长道:“校长,还请借一步说话。”
这个时间图书馆里人本来就少,加上是开学第一天,更是了无人际,除了他们和保安、管理人员,就再也找不到其他。可即便这样,有些话,冉玚还是不想在这大厅里说。
周校长点点头,领着他们去了个没人的办公室,简双珏看自家老板略有严肃,便拉着方晴雨坐到一边,不去打扰。
冉玚擦干净了那玉面,依旧用软布将它包好,和周校长交谈了一番,后者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点头妥协了。
冉玚露出一丝微笑,如释重负地起了身,略一欠身,道:“那真是麻烦校长了,这玉我今天就先带走,明日我会亲自将我那块汉玉送来。”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便道别了,方晴雨独自回了宿舍,冉玚便带着简双珏返回玉店。
路上,简双珏还是十分不解,不由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老板,看了看他怀中紧紧抱着的玖镜,问道:“老板,你到底为什么要交换这玉镜啊?”
冉玚轻轻瞥了他一眼,“你跟着我也有月余了,依你看来,我为什么要交换?”
——他用一块自己店里的玉器,和校长交换了这面玖镜,为了表示诚意,他准备的还是一块汉代的墨玉,用保存完好的汉玉交换一块已经污损的南北朝玉器,这笔买卖,算是赔本的。
当然,他冉玚开玉店,从来不是为了赚钱。
“我、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嘛!”
冉玚摇了摇头,放慢脚步跟他并肩而走,目视着前方,“这玉的灵性太强,见证的事情太多,又加上千年的深埋泥土不见天日,时至如今,算是已有怨恨了。”
他停了一停,轻轻抚摸着白布包裹的玉镜,“很少有东西能够左右我的情绪,它却做到了,可见它的‘怨’,已十分强大。这样的玉,虽然还不至于威胁到人的安全,可越是放在那种地方当做展品供人观赏,它的‘怨’就会愈发增加,等积累到一定程度,会玉石俱焚也说不定。”
简双珏听得云里雾里,挠了挠头,“老板,你……你在说些什么?你是不是看出这玉的来历了?那你刚才为什么告诉校长没看出……”
“双珏,”他忽然停下脚步,直视他的双眼,“这世上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还是不要告诉得为妙。”
“即便我真的能看出这玉的来历,可我既不是什么鉴玉大师,又没有什么名声威望,只凭一个玉店老板的身份,会不引人怀疑吗?”
简双珏有些脸红,点点头道:“我懂了,老板。”
冉玚微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从学校到玉缘,徒步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回到店里以后,简双珏终于从冉玚那里,听到了一个完整的、关于这面玖镜的故事。
那是一个齐东昏侯萧宝卷,和他的宠妃潘玉儿之间的故事。
他听得太过投入,以至于忘了时间,也未曾怀疑,他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好像冉玚的故事,总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便会信以为真。
上次的玉珑如是,这次的玖镜亦如是。
天色已经晚了,太阳落了山,最后的光辉也要被夜幕淹没。冉玚擦拭着玖镜,低垂眼帘,声音低沉着而带有磁性:“不管萧宝卷的历史评价如何,哪怕死后被贬为‘昏侯’,可有一点无可否认,那就是他对潘玉儿,是付诸真心的。”
简双珏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只听他继续自语,那语气里似乎有些惋惜,也有些无奈:“可总是身不由己的,他当了皇帝,却不行皇帝的作为,所有恶果,皆是他亲手所种。”
潘玉儿……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因为被一个荒唐的男人爱着,做了一些看似荒唐的事,便被世人称为红颜祸水,再美的容貌,也是不得善终。
玉奴终不负东昏。
苏东坡,还是给了她一个这样肯定的评价。
也许她在死前的那一刻,从这玖镜里看着自己,头脑,才是最清醒的吧。
后面的这些话,冉玚并没有说出口,他并不想用自己的思维,去影响简双珏。
他应当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自己一样,终日只能与这些玉器为伍。
他看向那个托腮皱眉,似乎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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