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筠打开信件,冷笑着扫完,见底下不管是谢白笙,还是跪着的大大小小的主子,包括五万驻军的那一百将领,都眼巴巴得看着他手上这封信。
谢白筠拿着信,开口说的却是:“把这个贱妇拖下去给父王殉葬,孝期穿红,藐视父王,还穿正红,我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我还在,你一个贱妾也敢穿正红,置母亲于何地?”
“不——!”谢白笙还在想信的事,此时听闻噩耗,顿时如遭雷击,眼眶都红了。
“诸位有何异议?”谢白筠不管他,只盯着那一百将领——这些人才是他真正忌惮的。
那一百将领无话可说,证据确凿,何况一个妾室也不值得他们说什么。
谢白筠此时的心情是无比畅快的,这个女人膈应了母亲那么久,有老镇南王在,他不能做什么,但是现在老镇南王死了,难过只是一小部分,实际上谢白筠对父亲更多的是恨,对母亲有多爱,对父亲就有多恨,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做了就是忤逆。现在压在他头顶的大山消失了,谢白筠只觉得天高海阔,再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他。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尽管他表面开起来沉稳镇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激动,他真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奔跑,他压抑得实在太久了,他迫切需要发泄,需要诉说。
若是唐宁在这就好了,他要把他的心情与之分享,他要告诉他一切,从自己小时候开始说,说个三天三夜都不能停。
想到唐宁,谢白筠瞬间冷静了下来,东边传来消息,十几天之前雍州已经插竿起义,全面戒严,他派去的人都没有打听到唐宁的消息。
谢白筠忧心忡忡,恨不得立刻飞往雍州,可是他知道不能,他要先拿到兵权才能与凤雎抗衡,才有能力救出唐宁。
☆、第一百一十五章 镇南王府
不管谢白笙如何大叫、挣扎、滚得满身狼狈,最后不甘心地被压趴在地下,也没能改变母亲的悲剧。
谢白笙脸贴着地,眼睛却往上使劲瞪大,却只能看到骏马傲慢的脖子,以及从上面压下来的傲慢的声线。
“崇重吾弟,哼,这封信,是给你的。”崇重是镇南王亲自给谢白笙取的字,为了这谢白筠还好一顿气。
谢白笙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兄不日起事,望弟勿忘前言,择日率军响应,助兄一臂之力,贤弟大恩,兄必不相忘,来日必当厚报!”谢白筠运用内力,将自己念的话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
“哼,这个兄是谁,我可没有写这封信。笙弟还有什么别的兄长,诸位均是看着笙弟长大的,不知可否知道啊?这信中所说率军响应,响应什么,不知诸位可知否?”一连串质疑,谢白筠毫不客气地问到那一百将领脸上。
那一百人,有人低着头,有人一脸震惊地看着谢白筠手上的信,也有人若有所思地盯着谢白笙,当然也有一脸警惕瞪着谢白筠的。
谢白筠从每人脸上扫过,自顾自道:“诸位应该都收到雍州的消息了吧,忠王半月前揭竿谋反,集结十万大军,已经控制住雍州附近所有州县,并且一路向北挺近,如今应该到江南了吧?”
天下即将打乱,此事非同小可,我昆南东临雍州,正处于事态中心,我还很纳闷,怎不见忠王对我们有所动作,毕竟卧榻之侧杵着我们昆南五万精锐,忠王怎能酣睡?原来是应在这里,若我所料不差,这信应是忠王世子发来的吧?事发这么久,我在路上都能听到消息,朝廷也应有所反应才是,朝廷可有邸报传来?”
谢白筠这话也没有具体对谁说,但此时自有那脑子拎得清的幕僚接话道:“不曾,世子殿下,不瞒您说,我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拿到朝廷邸报了,忠王大军北上,切断了消息来往。”
谢白筠脸本就严肃的脸,更是阴冷了下来,“愚蠢,这么大的事,邻省都造反了,消息不通,父王又在这节骨眼上去世,照我看谢白笙定是弑父夺了虎符,你们这一群蠢货都没觉得不对劲?还是你们都跟谢白笙一样想跟着造反!”
“你胡说!我没有!”谢白笙万没想到谢白筠会这么污蔑他,愤怒无比,可惜谢白筠嫌他吵,吩咐人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众人被问得无言以对,那些将士被镇南王牢牢把控,没有他的信物根本动弹不得,困在大营里消息也不灵通,就算知道,一群大老爷们也玩不来政治那一套。
而众幕僚中自有敏锐之人觉察到情势不妙,无奈人心不齐,幕僚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比朝臣差,镇南王死后,没有人压服,那些幕僚已经打算各谋出路,或投向谢白笙,或收拾包袱回家养老,或者支持别的庶子,甚至有些年轻的还打算去科考。人心涣散,就算有忠心的幕僚要为昆南打算一二,奈何谢白笙扶不上墙,不知道昆南上了贼船的在旁边干着急,知道一二内情的要么孤注一掷,要么早早抽身。
总而言之,此时的昆南就是一盘散沙,谢白笙没有能力整合,谢白筠接到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而他已经没有时间收拾了。
单这一个问题,就把众人问懵了,一下子意识到了昆南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昆南跟着雍州造反,如若事败,他们这些人哪会有好下场。更让他们不能忍的是,他们竟然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被谢白笙拉上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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