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东华听得殿外一阵嬉闹,走到殿门前看着那少年李偲对青雀说道:“竟然平手,不行,再来一局,我怎会赢不了你这乳臭未干的三岁小儿。”
东华听李偲口中这样说着,但见李偲神情确实颇为愉悦,毕竟还只是个少年。东华又看了看两人眼前的箭翎,粗略一看果然差不多,自己每次去看青雀也没什么特别的,便一直都陪他玩掷箭翎,看来还没白玩。
结果两人三局下来,第一局平,第二局李偲胜,第三局青雀胜,依旧是个平手。但这李偲竟然也没生气,青雀倒是吵着要接着玩,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孩童玩到后面却也不管胜负,你往我的箭筒里掷,我往你的箭筒里丢这般乱掷一气。
东华就这样看着这两个孩子,忽然发觉这两个孩子笑起来的眉眼之间还真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之处。但青雀毕竟是朝月的同母胞弟,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越看越像朝月,东华自然也是说不出的喜欢。
东华看着两个累得气喘吁吁的孩子走上前去对着青雀说道:“你偲儿哥哥这两日就住在宫中,改日再来陪青雀玩。”
青雀又撅起小嘴:“姐夫和偲儿哥哥都要走了吗?”
东华蹲下身去揉了揉青雀的头:“嗯,下次再来看青雀。”
青雀又可怜巴巴的看了看少年李偲,李偲被他那可怜的小脸一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东华却只道了句:“走吧。” 便将双手背在身后离开了。
李偲抬头向那冷清的殿内又看了看,朝着小肉圆子摆了摆手便跟着东华离去了。
一路上少年李偲低头不语,东华看了看他开口问道:“你觉青雀怎样?”
李偲沉默了片刻抬头答道:“与我想的不大一样。”顿了片刻又道:“是很不一样。”
东华抬眉:“怎么个不一样法?”
李偲若有所思,并未回答。
东华却继续说道:“你以为他日日锦衣玉食,前呼后拥?”
李偲却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他居然不讨厌我,还愿意这般跟我玩耍,一点都没有宫中的骄横之气。”
东华微微一笑:“宫中就便是骄横之气?你与他都是一样可怜的孩子,你起码还有母亲陪在身侧十余年,青雀却小小年纪便无父无母,陛下终日忙于朝政,只有我会偶尔去看看他。”
李偲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了点头。
待得二人回到紫宸殿内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朝月见二人回来了不禁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东华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郑祈许答道:“这两兄弟一同玩了片刻。”
这一句说完,朝月和郑祈许皆是一惊。
东华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两人都是这般孤单,难得有人一起玩,有什么奇怪。”
郑祈许却似想起了什么起身向东华躬身说道:“昨日那封密函还在圣君手中,圣君可否交还于祈许?”
东华双眉微蹙:“什么密函?”见郑祈许微微一惊,又继续说道:“哦……先帝那封密函,昨日太晚不知道随手放哪了,待会我去找找。”
郑祈许却已面露难色,咬着牙直接说道:“圣君不会是想销毁了这密函吧”
这话一说少年李偲已是大惊失色。
东华凝起双眉怒向郑祈许:“销毁密函?本君若是真想销毁什么,便是人也不会留下。”
话音刚落,郑祈许已是惊得目瞪口呆。
朝月忙走到东华身侧握了握东华的手。
东华看着朝月来劝慰自己,心中只觉难道朝月竟真怕自己会要了她这表兄的性命,想到此处不禁心下一怅。
郑祈许趁着朝月上前,缓了缓神忙躬身说道:“祈许唐突,只是身负重托,难免慌乱口不择言,还望圣君息怒。”
他这一说东华却更是怒从中来,这姓郑的竟张口闭口不离重托,还未待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少年李偲却上前说道:“不错,还请陛下与圣君还李偲公道,立李偲为储。”
这一句之后,朝月只见东华眼中已经升起自己见过数次的冷冷寒意。
“你可知越王李系?”东华走向少年李偲。
李偲那话说得本是昂首挺胸,可见东华这般走来却也觉得寒意四起,沉默片刻谨慎答道:“越王李系于三清殿内因忤逆大罪而被圣君亲手裁决,数日之内便已甚嚣尘上……我又怎会不知。”李偲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几乎轻不可闻。
东华冷声回道:“不错,你我刚刚正路过了那三清殿,因此我才没带你进去。”
话音刚落,三人又是一惊。
朝月心中微惊是想难不成东华还想着带李偲进殿祭拜父皇?
李偲更是惊觉自己原来已经在鬼门关前晃了一晃。
东华缓缓一步一步上前靠近李偲,眼中继续升腾着逼人的寒意问道:“你又为何想做这储君?想有朝一日权倾天下便可定人生死?还是想将其余李氏之族诛杀殆尽,好洗清你与母亲这十余年来的心头之恨?”
少年李偲已被东华逼的满目惊惶,东华知道他这惊惶不是因为自己的惊人之语,而是因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分毫不差。
东华将言语稍稍放缓:“不知你母亲生前可留有遗愿?”
少年李偲沉默下去,再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半晌才哽咽说道:“母亲临终前让偲儿好自终其一生,远离这皇城,终生也勿要踏入这大明宫来。”
这话说完少年李偲已经是双膝跪地,泣不成声。
东华伸出双手欲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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