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景霆瑞训起话来,比当年的太子师还要啰嗦,爱卿只有把脸低下去,尽可能看起来是有在反省的样子。
怎么说,作为皇帝,私自出宫又迟迟不归是他不对。
“怎么?突然变老实了?”景霆瑞迈入一间设有锦帐华褥的寝房,对怀里突然不再挣扎的爱卿说道。
“哼。你不也是变得目中无人了?”爱卿不由反唇相讥,两人虽然相差九岁,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在无旁人时,景霆瑞多少会露出他本性的一面——“桀骜无礼”,绝非大臣和宫女们称赞的那样“刚正不阿、奉公守法”。
因为光是对皇帝“大不敬”这一条,他就不知犯了多少条宫规、律法了。
对于爱卿的嘲讽,景霆瑞只是勾起那弯弓般的嘴唇,微微一笑,煞是好看。
可这笑容真真是让爱卿浑身汗毛竖起,怎么都不肯待在他的怀里了,“你先放朕下去,你不嫌累吗?抱着一个大男人!”
“不累,到床上去吧,末将给您更衣。”景霆瑞硬是走到床边,才把爱卿放下来。
“朕自己来,不用劳烦将军了。”爱卿一骨碌地爬进大床的里侧,拒绝景霆瑞再靠近一步。
“怎么会麻烦?末将倒觉得能伺候皇上,是万分荣幸呢。”景霆瑞出手极快,扣住爱卿的手腕,转瞬之间,就把他压在身下。
“你、你耍赖!大胆!竟敢对朕用武力!”爱卿试图挣开他,可是不论怎么使劲,也无法逃脱那宽阔手掌的钳制。上方的身形是如此巨大,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柔弱无用的小兔,任由老鹰叼着玩耍,顿时脸孔憋得通红。
“皇上,您留下一份书信就乔装出宫?到底是谁耍赖?谁大胆?”景霆瑞的手指轻抚着爱卿纤细的手腕,那里留有绳索的勒痕。
“那个……”不提起这事还好,一说起来,爱卿便是一肚子火,嚷嚷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和宰相连手逼朕成婚!”
“让您纳妃的事情,末将事先并不知情。”景霆瑞蹙起眉头,明显不悦地道。
“你少骗朕了!那日宰相问你,是否也有此意,你不是点头称是吗?!”爱卿气鼓鼓地道。
“那时,末将以为宰相大人问的是,是否同意皇上派军去北部剿匪一事,在末将进入御书房之前,等候在门旁的礼部侍郎王大人告知说,您们正在商议北部匪寇作乱的事,末将正好也想请皇上恩准发兵,于是才有了这个误会。”
景霆瑞承认是自己疏忽大意,被人摆了一道,然而武将和文臣间的间隙之深,又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得清的?明明是一场算计,他却只能以“误会”带过。
“你也太笨了吧!这么大的事都能弄错?!”爱卿并没有看出其中的名堂,很想去敲景霆瑞的头,但无奈双手被压得实实的!只能对着他干瞪眼。
“是末将不对,但念及末将为您收拾宫里的残局,又千里迢迢护驾有功,恳请皇上饶恕末将的乌龙之罪,准许末将随扈您左右。”
“等等,收拾残局是何意?朕不是已经留有书信,说要去北方监督要塞建造?大臣们应当理解才是。还有,你千里迢迢赶来是没错啦,可你怎么知道朕是往南方走的?朕明明写的是去北方啊!”爱卿盯着景霆瑞俊逸的脸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上,所谓知子莫如父……”
“你什么意思?!”爱卿的眉头都揪了起来,自己还未幼稚到给景霆瑞当儿子吧?
“自您蹒跚学步起,末将就与您朝夕相对,自然摸得清您的想法。”景霆瑞倒也坦诚,“您留下书信,不过是想‘声东击西’罢了,而这个,还是末将教会您的。”
“呃……”爱卿顿时一呆,他就为了让景霆瑞相信,才故意留下表明自己要去北方的书信,结果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让景霆瑞猜中了他真正的心思。
这么想来,笨的人不是景霆瑞,而是太想当然的自己,爱卿不由扁了扁嘴,冷哼一声,扭开了头。
“至于收拾残局,您说是为监督要塞建造,但其实是为逃婚才出宫,宰相大人肯定会这么想。未免产生君臣分歧,引来不必要的纠纷,末将在见到您的书信后,就闭锁宫门,派兵驻守。对外声称皇上您感染了风寒,龙体不豫,需卧床静养。另外,未免宰相大人等怀疑,太医院每日照常送汤药进长春宫……”
“等等!照你这么说,朕岂不是不能回宫了?”爱卿打断道,“他们都以为朕在宫里头养病呢!”
“您放心,朱雀和玄武两道宫门,都由末将调去的人把守着,只要您别太声张,回去宫里是不成问题的。”
景霆瑞说得是胸有成竹,爱卿则听得脸色不佳,嘟哝道,“弄半天,你就是要朕偷偷摸摸地回宫嘛。”
“您是怎么出来的,就怎么回去,合情合理。”景霆瑞丢出这么一句。暗指皇上您不也是偷偷摸摸出来的吗?
“景霆瑞!你放肆!”爱卿自然听出这弦外之音,火气又被挑了起来,“你可知‘知子莫如父’的下句是什么?”
“是‘知臣莫若君’。”景霆瑞面不改色地答道。
“正是!可是朕却越来越不了解你了!”爱卿显得既气愤又委屈地道,“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朕的不是!这宫里,除了父皇父后以外,对朕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末将现在对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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