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荷花池里,或飘或卧着多具尸首,宾客们早已吓得屁滚尿流,都缩身在歪倒的桌椅旁,由士兵持刀看守着。
而在满地狼藉的破碎杯盘前,是一个气势慑人,雄姿英发的男子,只见他的右手稳当地握着一把闪着清芒的长剑,锐利的剑尖直抵在金富力的咽喉上。
金富力是浑身僵硬,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生怕吞口唾沫,都会被剑尖刺穿咽喉,只是死命地瞪着那男人,眼里满是求生的乞怜。
爱卿也看着那男人,仿佛觉得是在做梦,不由倒吸一口气——“景霆瑞?!”
只是,他嘴巴里仍然塞着喜帕,发不出声,这惊愕至极的叫唤声只能喊在心里了。
景霆瑞手里的利剑慢慢往下压,一缕鲜血便染红了金富力的丝绸衣领,此刻金富力也管不了面皮了,扑通跪地求饶,连声哀叫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只是他脸上还有着不解,全然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饶命?你不用对我磕头,朝廷命官犯事,自然得交由皇上发落。”景霆瑞冰冷地说,一旁的副将立即反扭住金富力的胳膊,把他捆了起来。
这时,景霆瑞才抬头看着那仍旧被绑得严严实实,一身大红吉服,嘴里还塞着锦帕的“新娘子”。
爱卿被他的黑眸这么一盯,心里登时慌张起来,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
“臣景霆瑞——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果然!景霆瑞完全不顾他此刻的窘状,也不给他松绑,就先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顿时,抽吸声四起,王婶一声掩面尖叫,“天啊!他真是皇帝!”就晕了过去。
镇香楼的掌柜那丧魂落魄的样儿,就像连怎么呼吸都忘了,脸孔憋得青紫,好半天才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皇、皇上恕罪!小的有眼无珠!请皇上饶命啊!”
爱卿心想,朕没打算让你死啊,无奈他说不出口。
景霆瑞一个眼色,士兵就押着掌柜下去了。
而来这参与饮宴的大小官员、乡绅富商,他们全都逃脱不了干系,一个个都吓得趴伏在地上发抖,面白如纸。
“皇上,请恕臣无礼。”景霆瑞道,从腰间拔出一把精钢匕首,笔直走向动弹不得的爱卿。
“呃,你想干嘛?!别乱来啊!”冷汗飙出爱卿的脊背,他知道自己不该私下出宫,可也不至于要挨一刀子吧?
就在爱卿紧张得胡思乱想时,只见眼前锋芒忽闪!他手上、脚上的绳索便断开,景霆瑞收好了匕首。
一重获自由,爱卿赶紧拔出塞在嘴里的喜帕,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的舌头都给压麻了呢!
当爱卿从太师椅里起身,如释重负地甩甩手,拍拍膝头,扭腰活动筋骨时,景霆瑞抱拳,声音低沉地请罪道,“皇上,末将护驾来迟,让您受惊了。”
“吾等罪该万死!”而那些士兵也统统跪下,齐刷刷地低头认罪。
“没有的事,景将军您来得刚刚好!是护驾有功!”不知为何,爱卿就是无法直视景霆瑞那张极英俊、但也极冰冷的脸孔,笑着打哈哈,“瞧见没?朕毫发无伤,所以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虽然他这么说,可一众人却都跪着不动,显然在等候景大将军发号施令。
爱卿的颜面上多少有点挂不住,谁让调兵遣将的金虎符在景霆瑞的手里,他这个皇帝,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不过眼下这么多人在,爱卿倒是放松不少,起码景霆瑞不至于当着大家的面,抓着他训话吧。
“皇上。”景霆瑞低声道。
“嗯?”爱卿终于看向他。
“您累了吧?末将扶您去里屋歇息,稍作休整,再摆驾回宫。”景霆瑞靠近爱卿,并没有在乎臣子不能直视皇帝的规矩,就这么凝视着他的脸。
“哪里,朕好……?!”好得很!爱卿原本是想说这个的,所以,当景霆瑞一把捞住他的腰,将他拉进怀里,就这么捧着他的脸吻下来时,爱卿的整个身体都僵硬、石化了!
暌违已久的舌叶,以不容拒绝之势顶开牙齿,扫荡进来,爱卿忍不住在心里哀鸣,“他果然很生气啊!”
“不……等等……唔!”现在不是考虑他生不生气的时候吧?爱卿的眼睛瞪得老大,眼角不安地瞄向旁边,那些人都还在啊!
这比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他的不是,还要凄惨吧?!
尽管除了景霆瑞之外,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抬,不敢看皇帝的脸,爱卿还是慌张不已地抓住景霆瑞的手臂,想要推开他。
可是,就像在惩罚他的反抗,景霆瑞相当粗暴地啃噬着他的嘴唇,吮吸他的舌头,疼痛的感觉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愉悦感一起涌上脑袋。爱卿在景霆瑞的怀里挣扎着,但最后,他连一口新鲜的空气都无法得到,眼前不由浮起一层黑雾,站都站不稳,景霆瑞终于松开了他的唇,可是又很快弯下腰,将他打横着抱起。
爱卿虽然很想叫“大胆,放朕下来!”可是他面颊通红,嘴巴张开着,只有急促喘息的份儿。
“退守院外。”景霆瑞简单的一句命令,一直跪着的士兵,才动作一致地起身,押着那些饮宴的宾客,退守到外头去了。
而后,景霆瑞就抱着羞恼交加的皇帝,大步往里头一间厢房去了。
第四章
金府门廊里到处是悬灯结彩,张贴着大红的“喜”字。
爱卿注意到景霆瑞的脸色更铁青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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