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松开扒着墙的手回自家院子和孩子点天灯去了。
老大夫手里拿着孔明灯又走回厨房门口,楚问荆已经将火折子拿了出来,师徒两个折腾了一通,才把孔明灯点上。
杜老大夫手里拿着灯,问楚问荆,“咱们写个什么愿望呢?”
楚问荆早有准备,跑回自己屋里拿了一封信出来,信封上写着“子恒师父亲启”,然后将它粘在了灯上,原来是早早就写好了信。
杜老大夫拿着天灯,脸严肃了起来,“你是不是和你子恒师父告我的状呢?”
楚问荆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出?于是摇了摇头。
老大夫不满意这个答案,“你前面医馆里拿只笔来,我也得向你子恒师父告告你的状!”
楚问荆听话的进前面医馆寻笔去了。
楚问荆一转身,杜老头做贼似得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竟然是打算直接写在灯上的,写什么呢?
指头渗出了血珠,老大夫陷入了沉思。楚子恒过世前,两老头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一别三个半月,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咯吱——”
是门被带上的声音,楚问荆拿了笔回来了。
老大夫一惊,快速在灯上画了个不像桃子也不像苹果的玩意儿,然后假装看了看灯芯,和徒弟说道:“灯油耗尽就飞不起来了,不写了,放了吧。”
楚问荆闻言放下笔,和师父一起放了孔明灯。
天灯系着怀念,飞向了故人去处,是为相思。
第4章 第四章 醉酒
楚问荆终究是没能拗得过自己师父。
加之刚才放飞孔明灯,添了几分对子恒师父的想念,中秋是子恒师父的生日,杜杞师父一直说子恒师父是不想在人间住了,去月宫里住去了。想到这个,楚问荆又笑了笑,潜意识里想要但求一醉,师徒两人抱了同一个想法,喝酒这件事就顺理成章了。
师徒二人一手一个酒坛子,都豪气冲天的一把掀开盖子扔在远处,相互碰了一下,就要一口闷,一点都没有边赏月边小酌的雅致,但是也十分的痛快。
只是没想到……楚问荆酒量能有这么差。
第一口咽下肚,脸上就浮起了红,第二口下肚,眼睛开始泛花,抬头看见天上挂着好几个月亮,第三口下肚,只堪堪把酒坛子放下,就一头栽倒了。
杜老头没发现,还一个劲儿喝着自己坛子里的酒,半响才发现身旁好像没人了。
低头一看,楚问荆已经被放倒了。
“到头来,还得我自己喝……”老大夫把楚问荆喝剩的那坛也拿起来,没个多久,都进肚了,热气上涌,把围着的冬大衣就地一扔,扶着醉徒弟回了房间。
老大夫自己也是醉意上涌,只是稍微比徒弟好些。
进屋时候,两人被门槛绊了一下,老大夫临了拽了一下门把手,没摔,就是苦了楚问荆,软成一滩泥,又什么也没抓/住,反应慢又没及时护住头,直接给嗑在地上了。
老大夫摇晃着站好,慢慢往外走去,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屋子,“问荆,回床,床/上睡,地上凉,记得,盖……”
后半截被开门的“咯吱”声盖住了,谁也没听见。
都说小酒怡情,大酒伤身误事,但是对楚问荆来说,应该是没有大酒还是小酒的区分了,都伤身,都误事。
月华似水,将庭院照了个通透。撒在院内的光如有实质,好像一条条纤细的丝线,每条线大抵都有一丈余,穿过窗户,落在了窗前那两个花盆里绕了几圈,就似乎融入了花盆。新的丝线继续缠绕,如此往复,循环不绝。
楚问荆的屋子门户大开,透进了些许冷意,趴在地板上起不来的人因为受了冷,也勉强站了起来,嘴里喊着:“师父?”
喝了酒软趴趴的,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声如蚊吟,哪儿被隔壁做着好梦还打着呼噜偶尔还要来一声咯吱牙的老头听见呢?
但是楚问荆不知,三口女儿红已经将他灌醉了,此时站起来,周围的物品摆设还有几多重影,左右寻了又寻,没寻见他师父,但好像有人霸占了他的花盆!
他揉了揉眼睛往花盆处看去,他的和他师父的宝贝花盆上面坐着一个人。
嘴里嘟囔了一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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