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邻人,只听得大家异口同声:“他还能去哪,上山采草了呗。各位公子作何寻他?……人是他杀的?嗨呀,我就说,他神经兮兮的样子保定是有问题的啊!”
感慨过后,众人无非拜托云珏书院的公子千万要把那尸体上实则并不存在的脏东西处理干净,旋即竟事不关己似的,各忙各的去了。至于处置干承家,众人貌似怀的都是“见到后踹死就好”的心态,也不关心他一时半会儿会不会回来。
消息传到了山坡后面的屠夫那里。当云离三人动身向邻人们指使的“山上”出发时,屠夫和老婆追了上来,各自提着一把宰r-uo用的半人长刀。两口子激动非常,说他们为姓干的东奔西跑简直是瞎了眼,这会儿一定要马上上山,见了他就砍。
云离隐约间预感不详,怕两人在暴躁的情绪下会添乱,便依着屠夫的脾性道:“等我们找他回来,你们把他吊起来慢慢砍,呃,凌迟也不错。你们就……”然而屠夫两人打定了主意要上山,双方只好折中,即屠夫两个人先冷静冷静,放下长刀,以带路人的身份领云离、苏瞳和司命小仙上山。
夏末的湖州,郁郁草木在山上生得狂野。形态各异的枝杈草枝舞动出了森然而诡谲的姿态,盘环曲绕者不啻鬼影。
许是受了琐事的影响,云离在心里对湖州山景评价不高,又下意识将其与蜀州风光相比,觉得这里少了修竹的秀丽。
加之随后突兀地在众人视野中冒出头的干承家,本能勉强用“风姿别样”褒美的景色,生生被这道裂缝彻底撕裂了。干承家背着一个箩筐,其中草药少得可怜,只铺了一层箩筐的底。
他见到专门来寻他的众人,也没有犯了事要掉头逃跑的意思,相反还走近了轰道:“现在山上是你们可以随便上来的地方吗!你们认得准哪些是宝贝不?一路踩过来,我多少银子让你们给踩没了!”
司命小仙好笑道:“你不准别人上山?这里是你家后院吗!”
干承家白眼:“这山路还真就是我开的,我说不准就不准!”
屠夫鼻孔喷气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悠哉悠哉地在这里拔你的草。少装糊涂,我问你,死掉的人是谁,你再清楚不过对不对?话说你到底还剩一条腿,自己走去监察台,也免得我们动手把你捆得很难看。”
干承家变了脸色,避重就轻道:“现在不采草药,等过了时令,我喝西北风啊?去年我跌了腿,在家躺了好久,只捡着了时节尾巴上的药,当成下等品卖……话说回来,你欠我的钱,我还没找你讨!”
屠夫:“鬼知道你的叶子是下等品还是充数的杂草,拿来洗澡全身不舒坦!”
干承家:“我叫你们洗干净了再熬水来着,你老婆是不是嫌麻烦直接把草药下了锅,她自己明白。”
屠夫老婆冷笑:“合着赖我头上了。”
干承家语言苍白地道:“不赖你赖我?”
司命小仙拍了下手道:“绕远了绕远了。干承家,你随我们走一趟。”
干承家无恃却也无恐:“你们算哪根葱。你三个毛都没长齐,就天南海北管起别人的事来了。修仙的又怎样,修仙的比起各路真正的仙君天神差远了。”他扫了众人几眼,不知怎的目光定在了苏瞳脸上,“从古至今,所谓修仙者,修成的有多少?你伸一只手出来,数数你知道的人,我赌你五根指头都用不完。”
姓干的拿一根指头对着苏瞳指指点点,眼见着就要戳上苏瞳的鼻子了。云离心头不爽,总觉着姓干的看不起他簿子里的人就等同于看不起他这个做司命的仙君,加之他还承袭了师父慕遮护犊子的毛病,当即被|干承家点燃了:“苏公子修不修得成,岂是你能预测的?我把话放在这里,我说他修得成他就修得成。”
司命小仙:“云离君说苏公子能行,那苏公子就能行!”
除了两个来自司命仙境的,在场的人不知道司命和凡人命途的关系,权当云离放了个无根无据的大话。
苏瞳志不在修仙,筠瑶是为了履行对云离的承诺、拓宽读书人的圈子才硬帮他结了一颗金丹。否则,就算苏瞳在这方面资质不高,凭他一颗读书时那般用功的心,也不会用四年的时间只修得三段灵力而已。云离倒也明白这点,但他随口说出来的话似乎附着有什么奇异的功效,猛地在他心口一击,刺激他生出把苏瞳往真正的修仙者那方面带的想法。
筠瑶写得出一个于博笙,他怎么就写不出一个飞升成仙的苏瞳?他是司命,苏瞳的司命。尽管凡人命途波折多舛、诡变莫测,但把命运向一个合理的理想驱赶,司命仙做不到,谁还做得到呢。就算苏瞳志向清晰,命途的马缰,他自己又能完全把握得住吗。
云离正想着,屠夫回干承家道:“姓干的,你晓不晓得苏公子是怎样的人物?苏公子当今冠为蜀州科举双元,他的名字可是在当今圣上面前亮过相的,你居然……呲——”
闻声有异,众人纷纷转向屠夫。
只见屠夫面露痛苦,腿骨被抽走了似的跌倒在地。敏锐的几人用眼睛捕捉到了一个闪身而过的影子,而屠夫就是被那影子突然袭击,脚踝处血r-uo撕裂才倒下的。龇着牙抽了几口冷气,屠夫坐在地上,撕下几条衣服,捆扎在形似由利爪抓伤的伤口上。
屠夫缓了阵,才有力气骂道:“狗r-i的啥货?”
司命小仙:“野狗?”
干承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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