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何在?”
不一会儿,护卫王齐解下佩剑,踏入厅内,单膝跪下,听候差遣。王蕴之坐在主位,神闲气定,面上带笑,好似没有被刘玉的出逃影响了半分心情:“王齐,你带着护卫前去,务必把人找回。”
话音刚落,王齐笑笑,应下了。
座下的赵穆眼眉一挑,在王齐退出厅外时,他放下了茶杯,笑着说道:“王小郎可定要找回啊,否则你家郎君会夜不能寐的。”王齐身形一顿,认真地点头,这才退下了。赵穆又饮了一杯,敛去了散漫,蹙眉问道,“子远,接下去的,你如何打算?难不成,你真要娶她为妻?”
“妻”王蕴之重复了这字,陷入了沉思。
且不说他们地位相差甚远,那些期盼着他登上族长之位的王家幕僚们,也决计不会赞同。士族子弟娶妻,无一不是名门贵女,如此一来,反倒是将阿玉置于水火之中了。王蕴之低低笑了,缓缓开口,一字一字道来:“妻?我若若真放出话去,要明媒正娶了一个庶族女郎,那阿玉恐怕活不过明日。”
赵穆一怔,不由地联想到他的叔父,只因曾娶了个不合身份的妻子,险些被族长剥夺了继承权,至今,他还记忆犹新。而他的叔父,自此之后,仕途坎坷,郁郁不得志。在这样的时代,没有家族的支持,一人便无法施展所长,即使子远天纵奇才,还是无法忽视家族的力量。
忽的,赵穆有些后悔前来,若子远真的一时冲动娶了那女郎,到时子远前程尽毁,他便是罪魁祸首了。摇头叹气,准备起身告辞,临走前还不忘提醒着:“子远,我言尽于此,孰轻孰重,你且思量。”王蕴之‘嗯’了声,派人送送他,顺道吩咐了仆人,去找回阿玉时,不可大肆声张,更不可提及逃妾之名,要悄悄地寻回。
半响,厅内已无一人,他靠在位上,闭目养神。
慢慢伸手,在案上写字,写下一个又一个的‘玉’,他牵动嘴角,微微苦笑。那个小丫头,从前就独占于他,现在更是想为他妻,可他王九郎的妻,岂是那么容易当的?
罢了罢了,先寻回那丫头再说吧。
比起王蕴之的神伤来,刘玉就要开怀多了,除了在水中泡久了有些难受外。
建康权贵喜好风雅,纷纷在府中开凿小湖,又引入河水,加之扁舟,俨然一副fēng_liú做派。且这股风尚不仅在权贵中盛行,稍稍有些地位的,也效仿起来,久而久之,小湖越来越多,也渐渐地连通一气了。所以刘玉游出了王府后,也未见王家人追来,因为他们不知到底刘玉游向了哪里。
一阵寒风吹来,刘玉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拖着湿答答的衣物走到了岸边,等了许久,也未见一人接应,刘玉有些担忧了,莫不是那余姬没有做好安排?
正想着,远处传来了嗒嗒的马蹄声,刘玉眼前一亮,只见宁桓勒了缰绳,迅速下马,取过了一个包袱快步走来。刘玉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招招手:“我在这儿。”没走几步,宁桓却顿住了步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色绯红,刘玉低头一看,这才恍然大悟。方才涉水,衣物都湿了个透,算是曲线毕露,不过想着,现下还算天黑,应该看不出什么才是,就接过了包袱,披上了披风,说道,“我们快走吧。”
走到马儿身边,宁桓利索地上去了,低头看着原地踟蹰的刘玉,有些疑惑:“女郎?”刘玉尴尬地笑了,伸出手,其实她也是会骑马的,只是方才游水,力气尽失,连扶住马鞍的力道都没了。宁桓轻咳一声,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本是想尽快拖她上马的,可由于这动作太快,刘玉毫无准备,在上马中出于本能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腰,这下,宁桓是面红耳赤,连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女郎,快放开!”
这家伙,好凶,她也不想这样的。
待她坐定后,宁桓低呵一声,马儿撒开蹄子,飞快地奔着。
路上颠簸,两人的身躯不由地靠近,刘玉觉着尴尬不已,双手更是不知如何安放,这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宁桓轻哼一声,扭着红红的脸,瞪了眼,语带威胁:“女郎,这马脚程快,到时不小心将女郎甩了出去,属下绝不会折回去救女郎的。”听听,这口气真是恶劣,若放在寻常,刘玉大可不理,现在嘛
摇头,颇为无奈地伸手,轻轻地圈住他的腰,感受到了宁桓的身子微微一愣,刘玉笑了:“你紧张?”这下,让宁桓恼羞成怒,用力抽着鞭子,马儿吃痛,飞奔起来,刘玉坐在马上被颠得浑身疼痛,连连喊着,“别啊,你慢些”宁桓低头,嘴角微勾,轻轻笑了,然而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正如宁桓所说,这马儿脚程快,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
刘玉半趴在宁桓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就是不愿下马。这时小院开了扇门,出来一个老妇,见了宁桓,赶忙上前,笑着说道:“哎呀,是郎君啊,郎君回来了。”宁桓回以一笑,而后先行下马,再牵着刘玉下来。
那老妇见着自家郎君带了个女子回来,不免多看了几眼,又不好开口,就退到一旁开门去了:“郎君快请,老身有许久未见郎君了,哎呀,要是郎主还在见了郎君已经”一想起了伤感往事,老妇便开始淌眼抹泪的,还是在宁桓的制止下,才恢复了过来,“老身失态了,不知郎君回来,有何要事?”
指指刘玉,宁桓说道:“这是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且先让她住在府上。”又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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