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派头十足,是与他师傅周彬学的。
以往祁福自然不用费心在这种接人待物的事情上,出门在外,一切扯皮交谈之事,自有丹门长辈们来做。他一小辈,只要不失了宗门的面子便可。可如今他一人在外,又身处漩涡的中心,却是再避不得与其他修士打交道。
祁福细细回想周围几位长辈高人,周潜那是一身驴打滚的脾气,顾殿主是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笑老是一顽劣老者,徐掌门则一身老成正经。如此便只剩下燕陵云燕师兄与师尊周彬二人。祁福之前倒也尝试着在身上挂一个酒葫芦,挑起眉角说话,只是最后却是自己先笑出来,这番神态做出来当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思来想去,这些人中也只有师傅周彬可学得,一举手投足之间,气度不凡。板起脸来威严极盛,笑起来却又让人觉得风采翩翩,不似凡俗。
祁福这一姿态,却是让吴信在那坐立难安。
半饷,终是沉不住气,对祁福行了一大礼:“求祁前辈助我。”
祁福轻轻放下茶盏,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道,也不再故作姿态,手一挥,施展出一道灵气将吴信托起。
“吴信,你可想好了?”
“祁前辈,吴信已经想好了,吴信不愿一生止步于此,只要前辈不让吴信做有损于祖宗宗族之事,吴信愿舍身一搏。”
祁福微微一笑,道:“吴信你大可放心,祁某不过是想让你做件小事儿而已,既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亦不会让你背弃宗族。”
吴信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吴信愿为前辈效劳,还请前辈指示。”
“我要见吴幽老祖一面。”
“什么?!”吴信一脸惊骇,几乎以为自己幻听。
“我有要事要求见吴幽老祖,只要你帮我做得此事,这三枚筑基丹便是你的。”祁福拿出一个白玉雕得小瓶,放在手边桌上。
说来也是巧合,那夜祁福怕吴信独自回去再生意外,一路藏了气息跟随而去。没想到竟然无疑中听到了他与妻子的谈话。
祁福原本以为这吴信不过是吴家不受宠的庶子,又没什么修炼天赋,却没想到吴信的妻子是大有来头。吴李氏的母亲乃是吴幽老祖座下女侍,服侍老祖三十年,极得信任。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吴幽老祖出关在即,她寻了个机会,可让吴信见上老祖一面,若是吴信能得老祖赏识,自然会大大改善他们夫妻二人在族中的艰苦处境。
祁福思虑一番,觉得若是能搭上吴信的路,见上吴幽老祖一面也是个办法,这才让吴宝偷偷去吴信那里通了消息,说愿意以三枚筑基丹为酬劳,与他有事相商。吴信卡在炼气巅峰十几年,日思夜想的便是如何筑基,有筑基丹为引,也不怕他不上钩。
吴信此时除了苦笑也再难有其他表情,他一炼气修士无论如何也难逃筑基修士的算计。但凡他在吴氏有些许地位,今日都不会任由祁福这一吴氏客卿捏圆捏扁,但是他不过是吴氏一没有前途的庶子,便是一个分家子弟的分身比起他来都要高出不少,他又如何能资格与祁福谈条件?便是祁福今日杀了他,只要手脚做得干净,他便也是白死了。而对祁福的手段,吴信则是深信不疑,当日他亲眼所见祁福将那明心紫芳丹收入怀中,而吴风却用了秘法拼得身受重创都找不出来。
是以,吴信如今也只能苦笑道:“不瞒前辈,内子前些时日为我诸多奔波,及时不易,甚是搭上了她年轻时的嫁妆,这才买通了几位执事,将我编入了吴氏去参加明风拍卖会的一只队伍中,族中对这次拍卖会极为看中,足足派出十支队伍,但是只有其中一支将会前往老祖闭关之处,能不能见到老祖还是要看机缘。”
吴信所说与俞静传来的消息相差不离,祁福点头,道:“这点我以知晓,只是我却是有要事要见得吴幽老祖一面,若是吴兄能将这机会让与我,祁某自有重谢。”
吴信道:“吴信斗胆,敢问前辈一句,不知前辈可是要对老祖不利?”
祁福摇头,“祁某不过筑基修士,吴幽老祖却是在海域中成名已久的金丹大修士,我便是天大胆子,也不会自寻死路。”
“那敢请前辈立下心魔大誓,否则我吴信便是拼得一死,也要将这消息传出去。”
祁福笑道:“立誓道也无妨。”说罢,运转灵气逼出一滴精血,道:“我祁福今日再此立下誓言,此次求见吴幽老祖,心中有一事相求,并无加害之心,若是有违此言,则心魔从生,大道难成。”祁福说完,只见那滴精血上灵光一闪,便是大誓已成的标志。
吴信见此,也不在多说,道:“我吴氏的队伍会在明日启程前往明风岛,不知前辈欲何时......”
“明日我会与吴蒙道友随吴氏队伍一同出发前往明风岛,等到拍卖会结束我自会去寻你。”
吴信点头,道:“既然如此,吴信也不敢打扰前辈静修,这便告退了。”
祁福点头,示意吴宝送客。
那吴宝将吴信一路送出别院,见吴信一脸忧心忡忡的神色,终是忍不住,道:“信族叔......”
吴信一怔,这称呼却是有近十年未曾听过,印象中只有三人这般称呼自己。修行之人外貌比之年龄往往要小得多,尽管吴信样貌不过三十上下,但实际上却已是年近四十。
“信族叔可还记得当年的吴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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