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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下意识地皱眉,怒了努嘴,他吓得转身端正了坐姿。半晌都没动静,再回头一看,她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这几天,薛宁躲在戒律院,吃好的喝好的,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小瑄,你家里以前是干什么的?”自从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以后,薛宁都这么叫,有时,她会这么不经意地问起来。不过,了善从来不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在这儿的日子单调又无聊,就是每天给菜浇水、护养。
薛宁忍受不了那双漂亮的手做那样的粗活,更不能忍受那么孤傲清寒的人做这样低下的事情。
不过,要让她帮他干活的话,她又不乐意了。家里没人来找她,正中她的下怀,薛宁乐得不回去。和了善在一起的日子,平淡而温馨,比她一个人住在那栋洋房里快乐地多。了善虽然沉默寡言,但却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心里甜丝丝地想,对着蓝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过,愉快的日子没有多久,山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瑄哥哥!”穿着茜色蓬蓬裙的少女攀上山腰,提着裙摆从路口的铁杉下奔来。莫婵第一次来清水寺看望了善,是一个惠朗的初秋时节,漫山遍野的金链花挂在枝头,沿着山间的小路徐徐铺展,像一串串缀着黄金的流苏,和弥望山间的绿色相映衬。
她穿得非常漂亮,戴着白色的珍珠项链,像个粉雕玉砌的洋娃娃。薛宁靠在长廊下的柱子上,微微眯起眼睛。
莫婵一头扎进了善的怀里,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哭得梨花带雨。
她有一大堆的话要说,情绪激动。了善却缓缓推开了她,微微躬身,行了个合十字礼,“小施主。”
莫婵呆愣愣地看着他。她后面还跟着个小胖子,身子圆嘟嘟的,艰难地挪上台阶,拉拉她的衣袖,“莫婵。”
莫婵推开他,“你好烦!”
瑄哥哥不认得她了——她还沉浸在这种惊愕和悲伤中。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淡漠的少年僧人和记忆里的那个男孩子联系起来。虽然他们都一样冷淡,但是,他不会认不得她。小时候,他还给她折过纸飞机呢!莫婵的鼻子酸酸的,在原地不想说话。
薛宁撇了撇嘴,翻个白眼,凉凉地说,“瞧这一脸的苦相,哭丧呢?”
“你谁啊?”莫婵也是一股子的千金小姐脾气。
薛宁抱着肩膀在她身边绕了一圈,像在挑选商品,不时啧啧两声。莫婵瞪她,“乱瞧什么?”
最后,薛宁把眼神投在她的胸上,饶有兴趣地盯了又盯。她眼神中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哂笑终于激怒了莫婵,第一次见面,两人差点大打出手。莫婵气得发抖,“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不是东西。”薛宁勾唇一笑,忽然,伸了两根手指轻挑地撩起她的下巴,温柔地说,“我是qín_shòu,最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千金大小姐,剥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啊。怎么样,晚上找个时间单独聊聊?你是喜欢赏月呢还是……”
莫婵尖叫一声,躲到小胖子的身后去,“阿照,快让这个人妖滚!她是个变态!啊啊啊——”
彼时,叶照还是个小胖子,肥嘟嘟的脸上因为无措而显得滑稽,“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好?你不是最喜欢我吗?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把这个变态撵出去!天啊,她一看我我心里就发毛。你要是不听话,以后都别跟着我了!”
莫婵不讲理起来,绝不逊色于薛宁。
——只是胆子有点小。
薛宁扫她一眼,暗暗嗤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她是什么人?”晚上,薛宁在青石板台阶上蹲坐,不厌其烦地追问。
了善只好回答,“是以前一个长辈的独生女。”
“你和她什么关系?”
“朋友。”
“好!”薛宁一拍膝盖,“我告诉你,那是以前,以后你连朋友也不能和她做!”
了善已经渐渐习惯了她这样的说话方式,静静听着,默然地望着天空出神。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地好长,在长廊上亲密地交织在一起。薛宁往他身边靠一点,再靠近一点点,然后,小心翼翼地挽住他的胳膊。
莫婵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一边腹诽一边咒骂。叶瑄是不会喜欢这种女孩子,是她的脸皮太厚了,他不好拒绝而已。莫婵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心里不太好受。叶瑄不和别人亲近,她却能时时见到他。他还帮她折过纸飞机呢,她曾经炫耀地对那些宗家的小姐们说,这是本家的二少爷帮我折的。
她终于明白第一眼看见薛宁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敌意。她还没有靠过叶瑄的肩膀呢。
那个位置是属于她的。
她很想冲上去,把薛宁推开,然后再狠狠打她一顿。不过她知道,叶瑄不喜欢那么野蛮的女孩,很小的时候,他就是个喜欢安静恬淡的人。她终于忍住了,没有上去胡闹。薛宁离开时,她堵在走廊尽头。
“你站住!”她在拐角处喊她。
薛宁果然停下步子,看着这个像布娃娃一样娇俏的女孩。
“怎么了,小姑娘,想通了,终于发现我魅力无边,所以想和我谈谈心?”她把“谈谈心”三个字说得非常重,吓得莫婵的脸有白了白。她咬牙,装出凶恶的样子,“我警告你,离瑄哥哥远一点。”
这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薛宁无疑是讨厌莫婵的,不过,她压根没把这个“不速之客”放在眼里。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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