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荷忍住喉咙里火辣辣地撕裂的灼热,被容恒拉出来张开嘴就大口大口地吸着冷气。
容恒一直往前走,丝毫不把苏以荷的难受当回事。
苏以荷好想喝点水,来冲淡口里浓烈的酒气。
容恒不说话,就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拽着苏以荷的胳膊,如同扯着一个布偶,在明灭的夜色下直直地奔向黑暗。
苏以荷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再难受也不吭声,不想在容恒面前示弱。
黄土板正的操场上,细软如面粉的一层薄灰,严寒下依然跳跃,被两人的步子踩出了低低的乱舞。
苏以荷一直看着容恒的侧面,他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没有移过去。
柔和的眼神里有些涣散的光,长长的探照灯在操场上拉出两条细长的黑色影子。训练踩出的坑洼,男孩子们平时娱乐用的篮球架是锈迹斑斑的破旧。
夜色清冷,旧时烟瘴。
容恒呼出一口白气,停住身就转过来“苏以荷。。。很难受?”
苏以荷眼睛忽闪了一下,扭过头,“这是酒,又不是水。”
容恒状似无音地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容恒眼睛看向了别处,一望无际的黑,在灯光的映衬下,丝毫没有哪怕青山绿树的轮廓。
容恒把手放进口袋里,靠在篮球架旁:“来好几天了?”
苏以荷微窘:“也不是。。。就三天。”
容恒低头,看了看脚下,没说话,只是挑起了眉宇,脸上覆着一层清冷的霜,洁白却没有温度。
苏以荷呼了一口气,眼睛也是看着地下,没有焦距。“呃,我闲着没有事就来了。我不知道这么远的。我以为。。。反正都来了。”
容恒瞥了苏以荷一眼,好半天,苏以荷以为谈话快要进行不下去的时候,才吐出一个重音节“笨!”一个子虚乌有的电话,就跑来了。
苏以荷:“。。。。。。”
我哪里笨,考试可是很好的。
“容恒,怎么这么香啊,还辣!唔。。。。。。。”苏以荷鼻子在容恒的脖子边嗅了嗅,鼻尖在上头痒痒地摩擦,蹭了几下。
“是不是。。。迷迭香啊。。。。。。还是。。唔,辛辣微苦男人香。。。”苏以荷酒气上涌,想象力丰富无比。
“可是。。。男人怎么会香呢?!人家都说臭男人!!容恒也是臭男人。。。。。。不是,是臭小孩儿!”
苏以荷只知道被辛辣的酒气夹杂着清爽冷清的气息包围,好像,小时候不小心尝到过的迷迭香,清茶微苦辛辣的奇妙组合。
呼呼的热气洒在少年的后脑勺,从竖起的领子边缘窜了进去,于是本是温和的少年的皮肤,渐渐地有了温度,一点点地攀升,汇聚成耳边疑似红晕。
容恒一步步地往前走,接不上茬。
“容恒呀,真的一点都不好玩。。。。。。好玩的那个,是装的。带着很丑的面具!装的。。。。。。”
“。。。。。。”
“让你怪我,你装嫩,怪我来,还怪我喝酒!哼!”苏以荷嚣张了,像是炸了毛的兔子,腾地扬起了头,狠狠地戳了容恒的后脑,一下、两下、三下。。。指头感觉疼了才罢休。
容恒呼出一口白气,眼睛闭了闭,差点没忍住,把后头这小妮子给摔下去。
容恒的耐性,一向很不好的。
也不看看是在谁身上,敢在老虎背上拔毛!?
怎么一喝酒,就是这幅德行!
“容恒?。。。。。。容恒?容恒?容恒。。。你在哪里呀?你不说话。。。。。。。”苏以荷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叫了一声没应答,连连叫了好几声,空旷的山谷里,鼻音的声音一直叫,最后埋怨了一声。
“容恒被你压着。。。”容恒黑线地扭过头,瞥了一眼后头苏以荷眯着两只眼睛四周乱找还使劲扭着身的白痴样儿,终于不耐地出声了!
确定苏以荷扭过头看到他了,才转过身继续走。
苏以荷摇了摇头,睁大眼继续瞅着,锤了容恒一记,皱了眉“容恒,你怎么非要走在我前边!?讨厌!!”
容恒顿住步子,扭过头,言语清哑中带着威慑,“苏以荷,你再折腾,我把你放在山里喂狼!!”
苏以荷下巴微微回收,趴在容恒的背上,缩回头,闷闷地唔了一声,“阿爸!!我又不是两三岁,你又吓我!!”
容恒气绝,不吭声。
还没走到院子里,后头就安静了,呼吸绵长地喷洒在脖子里,容恒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临时住房哪扇开得大的门,背着苏以荷进了屋。
39、冬?恒暖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可以抱一抱了,这俩天煞的。
恨与不恨。
我只能用这么笨拙的方式去亲近你。
用我的窘迫和无措
有的人愚蠢地像是一只冬天里依然不懂南飞的鸿雁。
万劫不复地去爱飞扬的雪花
对着消融的冰雪,
留下眼泪,
留在你身体里,
化作葬尸水,
将我冰冻的手脚包围,
死在你的怀里。
容恒,记得我给你讲了一个鸿雁爱上雪的故事么。
你在我面前。
你笑得阳光。
那么认真。
你说,我是冬天的暖阳。
鸿雁最爱的温暖。
那时我笑,你哪里温暖。
你说,苏以荷是贼。
我的温暖,早就被你偷走了。
偏偏错了姻缘。
角色对调。
你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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