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宣治门,翠盖朱缨八宝车前立着一道玄色身影,阮蓁顿了顿,快步上前,“大哥哥是在等我吗?”
霍成颔首,“我送你回去。”
阮蓁点点头,想起什么,她四处瞧了瞧,眨着眼睛问他:“大哥哥的马呢?”
没有马他怎么送她回去?难不成和她一起坐马车?
下一瞬,她的猜想便被证实。
“今日不骑马。”霍成面不改色道:“踏风的马掌掉了。”
马掌掉了容易磨损马蹄,这一点阮蓁是知道的,她并未多想,转身上了马车,霍成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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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平稳行驶在大街上,阮蓁侧首挑着碧色织锦帘子佯装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霍成一眼,蹙眉道:“大哥哥看我做什么?”
她即便再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潋滟眸光和浅粉面颊已将她的羞赧尽数说与他。霍成勾唇,不答反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今日?阮蓁略作回忆,如实道:“九月十二。”
她绞尽脑汁想了又想也没明白这日子有何特殊之处,便听他又问:“五日后呢?”
九月十七。
阮蓁怔了怔,总算回过神来。
九月十七是霍成的生辰。
他是在特地提醒她吗?阮蓁迟疑地看他,见他定定看着她,似在等她的答案,她骨碌碌转了转漆乌眸子,很有眼色地开口,道:“大哥哥想要什么贺礼?”
这么问着,她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他是战功赫赫的镇国大将军,又一日比一日得皇帝舅舅信赖,已然是朝中武臣之中第一人,在御前与贺瑾一样受重视。他的生辰自然会有文武百官为他庆贺,到时想要什么贺礼没有?想必不会在意她这一份。
霍成却道:“贺礼就不必了。”他顿了顿,又道:“那日陪我去一个地方。”
明明是在说生辰这样值得高兴的事儿,他却好似很难过。阮蓁确定这不是错觉,她心里觉得奇怪,想了想,最终答应了。
见她点头,霍成奖励般揉了揉她的发顶。
他不久前还答应她日后不再这般揉她的头,也不和她太过亲昵,这才过了一个时辰就全忘了不成?阮蓁缩了缩身子,把头从他掌下移开,皱着眉头正要开口,随即想到什么,她抿了抿嘴,到底没说什么。
目下他心情似是不大明朗,这一回就暂且算了。
霍成将她的欲言又止尽皆收入眼底,他弯了弯唇,心头的阴霾好似被一双小手轻轻拂过,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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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稳稳停在宣平侯府门前,阮蓁起身正要走,突地想起什么,转头叮嘱他,“大哥哥不要下来,我自己回去就好。”
真是时刻都不忘小心谨慎。霍成坐在原处,用行动说明自己的答案。
阮蓁同他告别,转身下了马车,刚要迈上门前的石阶,却听背后传来一声低唤,她回头。
霍成挑开碧色织锦帘子,半张脸隐在阴影下叫人瞧不出他面上的神色。
他叫住她,却半晌不说话,阮蓁眨了眨眼,疑惑道:“大哥哥?”
“囡囡。”霍成这才开口,用再严肃不过的语气对她道:“离齐王远一点。”
那是个未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事,他怕他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因着她,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为人担忧牵挂的滋味,却出乎意料的甘之如饴。
“好。”阮蓁露出笑靥,乖巧又聪明,“我会听话。”
其实不必他特地叮嘱,她也会离齐王远一点,她本就对那个人无甚好感,今日一见更是觉得他心机深沉——他面上掩饰得极好,可她却看到了他那双眼睛里昭然若揭的野心和闪烁其中的算计。
这些她从未在太子表哥眼里看到过,她在太子表哥眼里见到的是热诚和温和。
她虽不懂朝政,却也看过许多史书,心中亦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大奕如今正是四海升平,天下臣民需要的是如太子表哥这般心怀天下的君主,而不是一个满目算计野心勃勃的帝王。
阮蓁旋身进了朱漆大门,霍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影壁,许久,他放下帘子,吩咐车夫:“走吧。”
车厢里只余他一人,他垂眸看着对面她刚才坐过的地方,睫羽下掩藏着一双写满志在必得和占有欲的黝黑双目。
她是他的弱点,此生唯一的弱点,既然如此,她这一生都别想逃离他。
霍成淡淡移开视线,那一瞬闪烁过的令人惊心的占有欲仿若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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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九月十七,霍成生辰,成帝做主为他宴请文武百官,邺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尽皆到场,宣平侯府自然也在其中。
老太君年岁大了,身子骨渐渐不如从前硬朗。她膝下三子,唯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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