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熊看闯进大明火炮厂的两人,虽然是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但耳朵上还有耳坠,明显是女扮男装。仔细一看,竟然是阿九公主和她的丫鬟香儿。
“公主,你怎么来这里?”吴应熊便让禁卫军们都退下。
阿九公主走了过来,轻声道:“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大人,我们先去忙了。”汤若望和孙和鼎等人听阿九公主这么说,行完礼就去和匠人们了解情况,现场只剩下吴应熊和三弟满云龙了。
“好几天不见你,你都在这里办公差?”阿九公主说。
“这里?”吴应熊哈哈笑道:“这里也不差,山虽不高,有仙则灵;水虽不深,有龙则灵啊。”
阿香吐了吐舌头道:“什么仙啊龙的,吴大少爷,你就是爱装神弄鬼。“
“阿香,怎么说话的?”阿九姑娘嫣然一笑,道。
“不碍事。”吴应熊道:“公主找我有事?”
”我们出去走走吧。“阿九公主说。
吴应熊和阿九公主这时早已经相熟了,崇祯皇帝和周皇后的死讯传到关宁军的大营时,吴应熊怕她想不开,陪了阿九公主三天三夜。
出了大明的火炮厂,没了硝烟和焦炭的味道,空气仿佛很清新,远远望去,这里应该是算京城的郊区了。大山一层一层,环抱山谷。悠悠的白云在干净的蓝天上浮动,像几只小绵羊挤在一块。
出火炮厂往西走了一会,就看见了拒马河。那天,太阳在青山的上方慢慢下沉,落日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铺了一层金子。
河边,是一片荒芜的沙地。白色的鸟儿,不时掠过天空,霞光落在两位并排行走的少年脸上。满云龙和香儿远远跟在后面,不愿意打扰他们。满云龙担心他们的安全,想靠近一点,也被香儿一把拉住了。
阿九公主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叹气,好像有心事,欲说还休。她的脸上好像永远不平静。这让吴应熊对她不仅是心疼。
然后,走了几步,阿九公主后来跟吴应熊谈起了她的姥姥,她低下头,一只小手摸着自己胸前闪着银光的十字架,说:“这是我姥姥送给我的。我有点想她了。小时候,只有姥姥真的疼我。”
吴应熊只知道崇祯是阿九的父亲,周皇后是阿九公主的母亲,她的姥姥是谁,根本就不清楚,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阿九公主。
阿九公主望着河边的落日,金红色的太阳,倒影在缓缓的水流中闪烁。这自然的美景,也没能抚平了她的小情绪,她已经不是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了,但她很怀念过去单纯快乐的时光。
过了一会,阿九的眼光,落在河边的一片青草地上。她飞奔过去,很仔细地在地上找些什么,吴应熊也跟了过去。
过了一会,阿九大声叫:“快看,我找到了,找到了。”
吴应熊好奇地问:“找到什么了?”
“四叶草。我的姥姥说过,找到四叶草的女孩,将来就一定能幸福呢。”
“是吗?”阿九一脸的兴奋,吴应熊却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了隐藏着忧郁。
“这个送给你。”阿九笑了,把手中那片嫩绿的草叶,递给了吴应熊。
“谢谢。”吴应熊收下这份代表小幸运的礼物,看到阿九公主一脸笑容,也很开心地笑了。
这一刻,吴应熊和阿九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就是一对情义懵懂的少年少女。作为前世的宅男,吴应熊对感情这种复杂的事情,没啥经验。
在河边的草地上,阿九邀请吴应熊和她并肩一起坐下,两人没有多说话,一起看日落。风儿轻轻落在不远处反方向的山坡上,他们的笑声,融入了这短暂宁静的天空和晚霞的流光里。在岁月里,投下了小小的影子。
吴应熊体内的血液炽热,如草叶脉络里流淌的青浆。他的瞳孔里,留下了阿九姑娘无数微笑的片段。这记忆,与夕阳斜射的光线,在后来的时光里,长成了爱或痛,歌或哭,笑或恨。连同这微凉的风,淡青的暮色,清清的小河,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小小的永恒。
吴应熊知道阿九公主朱媺娖刚十六岁,崇祯帝将其许配给了都尉周世显,然而婚事却因流寇逼近,李自成杀进京城而暂停,现在大明复国,朱媺娖虽然和周世显并非青梅竹马,也没见过面,但毕竟这是崇祯遗命,他不好多说什么。吴三桂也以崇祯为故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很多时候是到此为止了,又心有不甘。
两人坐了一会,阿九跟吴应熊讲起了自己的姥姥。姥姥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周末经常带她一起去天主教堂做祷告。
吴应熊陪阿九公主偷偷去过京城的天主教堂,两人都是穿便装。那教堂不大,白墙黑瓦,屋顶立着一个十字架。外面有几棵高大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树冠有十多丈高,几个大人合抱不住。麻雀、布谷鸟,喜鹊,很多的鸟儿在上边搭窝栖息,欢歌繁衍。树下绿阴蔽日,凉意习习。那天,吴应熊吹着凉风,有点累了,靠在老槐树下打起盹来。
那天,阿九公主见吴应熊在树下打盹,便悄悄走到他身边等着。她从头到脚打量着吴应熊,他长得虽然不是很帅,但他的腹肌凸起,修身的汉服显示出结实的少年身体,他的鼻子里发出沉重的呼吸。丰润发红的嘴唇上方,有一排整齐的细细的胡须,很有男人味。
阿九看到吴应熊的衣领上有一片落叶,便轻轻地伸手去拿。她的手还没伸到,一树的鸟儿不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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