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奴才们心中那块大石落得再贴地些。
谢儿心里默念着,脚下却不敢停,谁让老管家吩咐,旦等二人入了房就立刻回报呢。
本还想守着这屋门的,现在没戏了。
六少爷,看你的了。
“别急着钻被子,让我看看你的背。”说着,翎绮沂一把将凌绝袖从被窝中抄了出来,抓住她的肩稍微使劲,便把她□的身子翻过来背对了自己——对于此种天伤,最好就是不要让皮肤贴物,哪怕是最轻薄的料子,也可能让伤处的愈合延缓,所以在她的坚持下,凌绝袖也已习惯了乖乖趴在床上,露出整个后身透风。今日是凌绝袖这二月来被衣物附体最长的一天,她不免要担心那些新生的薄皮会被料子划伤。
“已经没事了,就只有腰上那儿有点发烫。”凌绝袖把头埋在枕头中嘟囔到,虽明知这是每日睡前的例行公事,但她也不希望在这大年里被人当咸鱼似的总翻来翻去。
“发烫?在哪儿?”这表面上好好的呀。
“左腰口,”一双温柔的手贴上凌绝袖的胯骨,慢慢向上滑去:“对,就是那儿。也不是痛,只有些烫,进得房后才开始的,也不知道是这床不适应还是刚脱衣的时候划到了。”
翎绮沂奇怪的俯下身子去看那处地方:奇怪,那是她没有伤到的仅有几块皮肤之一,这会儿怎会莫名其妙地烫起来?
用手轻轻在上面按了按,果然是有些烫。
“你今日都做了什么呀?怎么会伤了那儿?”那儿是胸部与腰部的连接处,相对其他地方是很隐蔽的,若是没出意外,怎么会伤到。
一听这话,凌绝袖的精神立刻就来了,真是很冤啊,成天挂在她臂上,用膳如厕都得仰仗她帮忙,自己还能做什么事?
“你倒是说我能做什么啊。大不了就是刚上床的时候扑得狠了些,可前几日不也是那么样么。”
声音从枕头中传出,闷闷的,又有几分孩子气,日里院首严肃的神情都随衣服给剥光了去,叫人恼她也不是,笑她也不是。
“唉……”翎绮沂露出副你没辄的样子,伸手点了点凌绝袖的额头,顺便揪了下她的耳朵:“你今夜姑且忍忍吧,若是痛狠了便唤出声来,好让我知道。”药箱并不曾随身带着,只好差人快马回去取。
“莫儿。”翎绮沂一声低唤,那门前的糊栏纸上便映出了个娇小的黑色剪影来:“劳你回院替我把房中药箱取来。”
“是,郡主。”
黑色人影稍纵即逝,应答声似有还无,凌绝袖一听便知此人来头不小,赶紧翻了身抱住被子坐起来,很不识时务地摆出那派正经神色:“沂儿——”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眉头也紧皱起来,哪知翎绮沂对她这假惺惺的德行早有免疫,只管扯了她脚踝一把将她放平在床间,帐子一下便头也不回地出得门去。
“查到了么?”翎绮沂双手交握垂于身前,懒散地做了个伸展的动作,只对着船尾的薄浪说话,却不管悬空残月。对于此时的她来说,什么旎夜风花都是闲事,只有那伤了凌绝袖的罪魁,才是她关心的紧要。
“回郡主,王爷料定是左相所为,但小的们尚未查证。”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但声线硬朗非常。
“那就是说,你们又白领了本郡一月银饷?”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还请郡主再宽限几日。”
年夜里的风,本就阴冷。
船头有孩子在放爆竹,一声声箫叫着上天,火光四射。
六嫂嫂!王府里送来的焰火果真了得!
凌绝袍也是个半大孩子,得了新鲜便欢天喜地,隔着整船的距离朝翎绮沂喊话。
舱里还有,你要,就通通拿去。
笑着说完,翎绮沂朝小叔子一鞠,即闪身回了房,动作间,满目寒霜被密密实实盖了起来,任谁也看不出她先前有过的森森之态。
踏入房中,翎绮沂一眼就瞧见了抱稳被子坐在床帐里的凌绝袖。
那双薄肩□着,肤色被淡青被褥映得只剩了惨白。
烛火不停闪耀,她的影子也不断摇曳,似乎有那瞬就要被折断。
凌绝袖的发早已被翎绮沂放了下来,淡淡的棕色,是中原人罕有的,倘若在月光下,很容易被错认为银发,只不过这些发丝都太柔软,太纤细,纵是错看了,也不会给人苍老的感觉。
此时,这些发,倾洒在床间,叫看的人不禁心痒难耐。
“适才唤累的是你,现在不睡的也是你,我的祖宗,你到底要做什么?”褪去外衫,翎绮沂揭帘上床,双手搭上凌绝袖的肩,唯恐她伤未小愈又染风寒。
“刚躺下了,身上又燥得慌,心里也不踏实,就起来了。”
凌绝袖说得委屈,清澈眸子里也像要淌出泪来,着实惊了翎绮沂不小一下,赶紧扳过她身子要探究竟:“是不是身上又疼了?”她就是重伤之时也不曾被见过如此萧然神态。
“没,还是刚那儿有些发烫而已。”
“那你怎么整副要哭的样子?”总不能是困狠了才成这样吧?
“打哈欠了。”居然真是困狠了。
翎绮沂沉手向下,托住凌绝袖的后腰,轻捞一把便将她重新置回被褥间,瘦成枯柴一堆的身子虽挣扎了几下,却无奈于四肢的无力,只好顺从地俯了首。
“你坐多久了?”
这身子冷得像从冰窖中掏出来的一样。
一手环住凌绝袖的腰,另一手横过她的肩将她整个后身纳入自己怀中,翎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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