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贺应德一大早就离了山寨。锦才之感觉事有蹊跷,便来问冷山影。听了昨夜之事,心里愈发不安。过了一阵,刘诚前来禀道:“贺头领又从库房拿钱了。”锦才之急忙赶到库房询问。那管事的目光闪烁,不敢正眼瞧他,言辞吞吞吐吐,一听就在撒谎。经过一番恐吓,才将事情原委道出。原来贺应德以武力逼迫他们取银子,不拿就要动手,还不准他告诉别人。那管事的怕死,不敢不从。
锦才之挑了几个信得过的,在库房门口看着,一旦有事便向自己汇报。
当晚,贺应德又是两手空空地归来,神情沮丧,跟溃败的逃兵似的。锦才之见此情形,知他又输了个精光,便道:“大哥,库房我已派人看守,你以后若再私取银子,别怪弟兄们翻脸!”
贺应德自知犯了错,赔笑道:“三弟,对不起,我原想把输了的四十两赚回来,没想到今天又输了。这两天运气不好,连着倒霉,我就不信明天还这样!你借我点钱,明晚就还你!”
“没有!”锦才之斩钉截铁地道。
贺应德笑道:“三弟,你借我几枚金丝针。”
锦才之压抑着心底的厌恶,冷冷地道:“那是我用来保命的,可不能借你去赌。你不是有把宝剑么?”
“那剑……我早就当掉了……”贺应德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仔细想想,别把寨子搞垮了。”
锦才之哼了一声,抛下这句话,飘然离去。
贺应德愁眉紧锁,闷闷地坐了一会儿,忽然间目光一亮,想到个救急的办法,来到冷山影屋中。冷山影这几天一直在照看可语,并未出寨。他见贺应德来找自己,心里已猜着七八分,便道:“大哥,我没钱。”
贺应德往藤椅上一坐,指着可语道:“二弟,这孩子是你捡来的?”
冷山影道:“那当然!她爹娘都死了,我见她可怜,便抱了回来。”
贺应德沉吟片刻,说道:“二弟,我听说这女娃的爹娘是你和三弟杀的,是也不是?”
“不错!”
“二弟,既如此,你把她养大了,她不是要找你俩报仇么?”贺应德顿了一下,继续道,“做咱们这行的,最担心仇家报复。你不斩草除根,反将她领回家,这不是养虎为患么?我倒有个主意:我去外面找户人家,给他们点钱,让他们来养她。给她个安稳的去处,不比在这强多了?就算她将来知晓了身世,也不一定能找到咱们。你看如何?”
冷山影虽然舍不得可语,却也希望她有个好去处。待在尚义寨虽然吃穿不愁,可这里毕竟全是杀人打劫的汉子,待久了必有不利。冷山影沉思半晌,缓缓说道:“你讲的确有几分道理,要是真能找到好人家……”
“当然能!”贺应德胸有成竹地道,“我在这一片认识不少人,保证给她找户好的。”
冷山影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去问问,人家若是答应,那再好不过。”
贺应德笑道:“就这么办,我这就去!”说罢,从椅子上跳将起来,大步离去。
冷山影抱起可语,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你就要走啦!你会不会想伯伯?”
可语伸出小手,叫道:“手……手……”
“手……”冷山影学她说话,笑眯眯地抽出一只手,虚握她手指。可语笑盈盈地望着他,指尖在他手心挠来挠去。
二人玩得正起劲,锦才之走了进来。
“冷兄,大哥有没有来找你?”
“找了,不过这次不是来借钱的。”
“哦?”锦才之将信将疑,“他找你什么事?”
冷山影遂将可语之事相告。
锦才之仔细琢磨了一阵,低声道:“冷兄,你把她放下,我有话对你说。”
冷山影见他面色阴晦,眉头紧锁,奇道:“老弟,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锦才之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怀疑大哥他骗你。”
“此话怎讲?”
锦才之附到他耳边悄声低语。二人商量了好一阵才散。
☆、卖女
次日,贺应德回到寨里,兴冲冲地对冷山影道:“二弟,事情谈妥了,人家已经答应了!”
冷山影不动声色地道:“大哥,这孩子抱回来才几天,我有点舍不得,想多照顾她一阵,再看她几眼。这事还是过阵子再说吧!”
贺应德急道:“都已经谈好了,临时变卦叫我怎么跟人家说?”
冷山影不肯让步,一定要多留可语一阵子。贺应德碍于二人关系,不好跟他撕破脸,抱怨了几句,怏怏地走了。
到了下午,贺应德忽然召冷山影和锦才之到中央大帐。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进到帐中,只见贺应德居中端坐,两边各站十来人,似有大事宣布。
贺应德抬手请道:“二位快坐!”
二人在他左右坐下,正色恭听,只听贺应德道:“哨探传来消息,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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