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禀告说:“只有汉初四宗文卷,至今三百五十余年,未曾断结,乞我王拘审”。
司马相如说:“取卷上来看!”判官捧卷呈上。司马相如揭开看:
一宗屈杀忠臣事,原告:韩信、彭越、英布;被告:刘邦、吕氏。
一宗恩将仇报事,原告:丁公;被告:刘邦。
一宗专权夺位事,原告:戚氏;被告:吕氏。
一宗乘危逼命事,原告:项羽;被告:王翳、杨喜、夏广、吕马童、吕胜、杨武。
司马相如看完,呵呵大笑说:“我以为还是什么关天大事,如何时至今日反不问决?你们六曹吏司,都该究罪。这都是向来阎君因循担阁之故。寡人今夜都与你判断明白!”
随叫直日鬼吏,照单开四宗文卷原、被告姓名,一齐唤到,挨次听审。那时振动了地府,闹遍了阴司。有诗为证:
每逢疑狱便因循,地府阳间事体均。今日重湘新气象,千年怨气一朝伸。
鬼吏上前禀告说道:“人犯已拘齐了,请阎君发落!”
司马相如说:“带第一起上来!”
判官高声叫道:“第一起犯人听点!”
原告、被告共五名,逐一点过、答应。
原告韩信:“有!”原告彭越:“有!”原告英布:“有!”
被告刘邦:“有!”被告吕氏:“有!”
司马相如先唤韩信上来,问道:“你先事项羽,位不过郎中,言不听,计不从。一遇汉祖,筑坛拜将,捧毂推轮,后封王爵以酬其功。如何又起谋叛之心,自取罪戮,今生反告其主?”
韩信说:“阎君在上,容韩信一一告诉。我受汉王筑坛拜将之恩,使尽心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与汉王定了三秦;又救汉皇于荥阳,虏魏王豹,破代兵,禽赵王歇;北定燕,东定齐,下七十余城;南败楚兵二十万,杀了名将龙且;九里山排下十面埋伏,杀尽楚兵;又遣六将,逼死项王于乌江渡口。造下十大功劳,指望子子孙孙,世享富贵。谁知汉祖得了天下,不念前功,将某贬爵。吕后又与萧何定计,哄骗我到长乐宫,不由分说,叫武士缚而斩之;诬以反叛,夷我三族。我自思无罪,受此惨祸,今三百五十余年,衔冤未报,伏乞阎君明断!”
司马相如说:“你既为元帅,有勇无谋,岂无商量帮助之人?被人哄诱,如缚小儿!今日却怨起谁来?”
韩信说:“曾有一军师,姓蒯,名通。奈何有始无终,半途而去!”
司马相如叫鬼吏:“快拘蒯通来审!”霎时间,蒯通唤到。
司马相如说:“韩信说你有始无终,半途而逃,不尽军师之职,是何道理?”
蒯通说:“非我有始无终,是韩信不听忠言,以致于此。当初韩信破走了齐王田广,是我进表洛阳,与他讨个假王名号,以镇齐人之心。汉王骂道:‘胯下夫,楚尚未灭,便想王位?
其时张子房在背后,轻轻蹑汉皇之足,附耳低言:‘用人之际,休得为小失大。’汉皇便改口道:‘大丈夫要便为真王,何用假也?’乃命我赍印,封韩信为三齐王。
我察汉王终有疑信之心,后来必定负信。劝他反汉,与楚连和,三分天下,以观其变。韩信道:‘筑坛拜将之时,曾设下大誓:汉不负信,信不负汉。今日我岂可失信于汉皇?’
我反复陈说利害,只是不从,反怪我教唆谋叛。我那时惧罪,假装风魔,逃回田里。后来助汉灭楚,果有长乐宫之祸,悔之晚矣”。
司马相如对韩信说:“你当初不听蒯通之言,是何主意?”
韩信说:“有一算命先生许复,算我有七十二岁之寿,功名善终,所以不忍背汉。谁知夭亡,只有三十二岁!”
重湘叫鬼吏:“再拘许复来审。”
问道:“韩信只有三十二岁,你如何许他七十二岁?你做术士的,妄言祸福,只图哄人钱钞,不顾误人终身。可恨,可恨!”
许复道:“阎君听禀:常言人有可延之寿,亦有可折之寿。所以星家偏有,寿命难定。韩信应该七十二岁,是据理推算。奈何他杀机太深,亏损阴德,以致短折,非我推算不准!”
司马相如问道:“他那几处阴德亏损?你可一一说来!”
许复说:“当初韩信弃楚归汉时,迷踪失路,亏遇两个樵夫,指引他一条径路,往南郑而走。韩信恐楚王遣人来追,被樵夫走漏消息,拔剑回步,将两个樵夫都杀了。虽然樵夫不打紧,却是有恩之人。天条负恩忘义,其罚最重。诗曰:亡命心如箭离弦,迷津指引始能前。有恩不报翻加害,折堕青春一十年”。
司马相如说:“还有三十年呢?”
许复道:“萧何丞相三荐韩信,汉皇欲重其权,筑了三丈高坛,教韩信上坐,汉皇手捧金印,拜为大将,韩信安然受之。诗曰:大将登坛阃外专,一声军令赛皇宣。微臣受却君皇拜,又折青春一十年!”
司马相如说:“臣受君拜,果然折福。还有二十年呢?”
许复说:“辩士郦生,说齐王田广降汉。田广听了,日日与郦生饮酒为乐。韩信乘其无备,袭击破之。田广只道郦生卖己,烹杀郦生。韩信得了大功劳,辜负了齐王降汉之意,掩夺了郦生下齐之功。诗曰:说下三齐功在先,乘机掩击势无前。夺他功绩伤他命,又折青春一十年!”
司马相如说:“这也说得有理,还有十年?”
许复说:“又有折寿之处。汉兵追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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