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多说什么,温梓然听后只抿了抿唇,便起身出去重新端了盆热水回来替宴黎擦了擦脸,又拿了干净的里衣让宴黎换好。等到宴黎被收拾妥帖躺在床上时,睡意几乎瞬间侵袭而来,不过他还是撑着眼皮多看了温梓然一会儿,闭眼睡去时轻轻呢喃了一声:“真好。”
是啊,真好。宴将军没死,阿娘也没死,而你还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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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黎这一觉睡得很沉,哪怕肩上伤口疼痛,也让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晨光熹微,小院里已然有了生气。不似前几日处处小心翼翼的连说话都刻意压着声音,于是已经睡饱的宴黎很容易就被窗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吵醒了。
抬手捂了捂眼睛,宴黎很快彻底清醒,他睁开眼看了看这陌生的屋子,慢半拍才想起昨日经历。扭头正见床头整整齐齐叠着一叠新衣,知道这定是温梓然在他睡着后送来的,于是心中一片熨帖。
窗外又响起了说话声,是个不熟悉的女声,似在招呼众人吃早饭。
没听到这话时宴黎还没什么感觉,听到“早饭”二字后,宴黎的肚子应景的叫了起来----他昨日忙着追杀霍达王子,回来之后包扎了伤口就睡了,上一顿饭还是昨天早上吃的,现在不饿才奇怪。于是饥肠辘辘的小将军利落的起了床,穿好衣服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院里果然热闹,不大的院子里摆着两张桌子,桌上林林总总摆着不少早饭。清粥小菜,包子馒头,并不算十分丰盛,但能在这样的时节吃到这样的早饭,已然是不错了。
宴擎有二十来个亲兵,这会儿一半都在桌上坐着了,不少人嘴里正咬着包子馒头,一见宴黎出来纷纷放下了碗筷。有人当即出声关切:“小将军醒了?伤势如何,可还有碍?”
宴黎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他自幼习武,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疼痛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不可忍耐的。相反,他很多年没挨过饿了,所以现下对于他来说,更要紧的是填饱肚子。不过还没等他走到桌边去拿桌上白嫩嫩的包子,却被一声“阿兄”打断了。
温梓然跟在秦云书身后,刚从灶房里出来,手中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热粥。
哪怕温梓然平日里表现得再从容,再不像眼盲,但她看不见的事实却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宴黎一见她托盘上的粥便不由得眉心一跳,担心她不小心将粥撒出来烫着自己。于是脚下一转就径自向温梓然走了过去,然后顺手便将托盘接了过去:“这里这么多人,这些东西哪儿轮到你去端?”
说着话,宴黎便往正在吃饭的亲兵看了一眼,那目光凉飕飕的,似是在责怪他们欺负小姑娘。
亲兵们默默缩了缩脖子,还没来得及表示委屈,就听温梓然柔柔笑道:“没想到阿兄这么快起身,昨晚是我疏忽忘了让阿兄吃些东西再睡,还准备把粥给你送到房中去呢。”
宴黎一听这粥是送给他的,原本的不满瞬间消散。他微微抿着唇,脸上神情看着倒是一如既往有些冷淡,可看着温梓然的目光却是亮晶晶的。隔得有些远的亲兵们看不见,可就走在温梓然前面的秦云书一回头,就看见了少年眼中毫不掩饰的缱绻温柔。
或许与宴小将军之间,也并非是梓然的一厢情愿?
宴黎或许尚不自知,可秦云书这个过来人却能很容易的看出他的变化。最开始宴黎看着温梓然的眼神里只是平淡,没有排斥也没有什么喜欢,后来那份平淡里慢慢的也添上了几分友善,可那还不是喜欢。直到这一回时隔许久的再见,秦云书发现宴黎的眼神不一样了,他看着温梓然时眼睛里有光!
秦云书记得,许多许多年前,温梓然的父亲温良看着自己时,眼睛里就有同样的光彩。当年她或许只是迫于无奈下嫁给了温父,可她一直记得对方眼睛里的那份光彩,也从未忽视过对方的情意。
而现在,这个少年正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她的女儿。这让秦云书莫名就放下了心,至少两情相悦远比一厢情愿来得让人放心,也更容易得到圆满。
放下了芥蒂,没有出声打扰两人,秦云书端着几碟小菜走向了饭桌。
宴黎显然没有注意到秦云书那一瞬间的打量,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面前的少女身上。他用没受伤的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牵住了温梓然的手,带着她走向人少的一桌:“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你别为我费心了。对了,你早饭吃过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
温梓然却是吃过了。事实上自从她娘和老板娘来了这里之后,饭食就被两个女人承包了。开饭馆的人,手艺总不会差的,不说秦云书这个在饭馆里掌勺的厨娘,就是老板娘其实也有一手好厨艺。只不过她懒散惯了,也不太差钱,所以很少自己下厨,这回却是难得出手给温梓然做了不少好吃的。
宴黎也不失望,简单的洗漱后便端起温梓然特地为他准备的粥喝了一口。浓浓的米香,带着丝丝的甜,显然是特地加了糖的,而且糖的分量加得正好,并不会让人觉得腻。
小将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再看一眼桌上大大咧咧放着的一盆粥,哪里不知道这甜粥是温梓然特地为他准备的?一碗加了糖的粥或许不算什么,可被人特殊对待的感觉总是好的,尤其那个人还是同样被自己放在心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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