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伯娘一边心疼儿子,一边赶紧给他们倒热水喝。
“哎,我还真饿了。“冯亮捏起一个冷掉的饺子丢进嘴里。
“三哥,别吃冷的,热的马上就煮好了。”炉子上一直烧着水,小胭看着水开了,便把饺子下到锅里。
冯东指着桌上剩下的饺子说:“这不是有剩的吗,放锅里温一下就能吃了。”
“剩的留着过天煎了吃吧,给你们煮点儿新的热乎。”
饺子煮熟出锅,又给他们热了点儿肉菜,三兄弟才吃上这顿年夜饭。眼看着都小半夜了。
二伯仍是有些担心,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算冯老三不成器,可二伯也不希望他摔断腿呀。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摔成这样。
“你三叔跟前没个人守着,也不知咋样。”二伯仍是担心,就嘱咐儿子们,“你们就别跟着守岁了,先去睡吧,明天一早赶紧去看看。留个冯小粉咋行啊,总归不是亲生的,咋会尽心照顾他。”
“你拉倒吧你,你倒是心疼你老三,就没看三个儿子挨冻受累的。”二伯娘气哼哼责备二伯,“留她冯小粉在那儿咋啦?那不是还有孔志彬吗?他冯老三亲闺女逼得不回家,出嫁也没过问,倒是把个拖油瓶养大出嫁了,那就让他指望拖油瓶的后闺女去。”
“哎呦爸妈,你们就别吵吵了,反正三叔就是腿断了,接骨养着呗。在医院里就有医生呢,我们留在那儿也没啥用,我们明天去个人照应一下就行了。”
三兄弟热热乎乎吃了顿迟来的年夜饭,吃饱了冯亮拍拍肚子就跑去睡觉了,冯海也跟着跑回家去了,媳妇怕还等着他呢。
冯东一看,得,他也懒得守岁了,赶紧睡觉去。
剩下二伯和二伯娘,二伯娘便叫小胭也去睡觉,老夫妻俩按照古老的风俗继续守岁。
其实刚躺下,就响起了一阵阵鞭炮声,零点了呢,新年到了。鞭炮声响过一阵便渐渐沉寂,蒙头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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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孔志彬和冯小粉来说,这个大年夜注定是不安生了。
毕竟八十年代初,乡镇医院的住院部其实也就是几间平房,铺着几张光板床,床上有垫子却没有被子,乡下老百姓也都知道,需要来住院,自带被子。
天这么冷,想睡都没法睡。
为了方便照顾,冯老三和寇金萍被放在同一间病房,病房里并排三张床,寇金萍放在最外面那张,冯老三在中间,冯小粉便坐在靠北墙剩下的的那张光板床上,神情木然地坐着不动。
孔志彬围着病房转了几圈,冷,进屋坐着,气氛却总有些诡异。冯小粉从来到以后,就一直一幅木然的表情,好像眼前的事情跟她无关似的,让人不由得开始怀疑,躺在病床上那个到底是不是她亲妈。
大约是安眠药开始起作用了,冯老三和寇金萍渐渐都闭上眼睡了,偶尔身体动一下,发出一两声呻.吟,似乎在努力证明他们还活着。
冯小粉坐着不动,孔志彬便在屋里唯一一张木椅子上坐下来,坐下一会儿脚就冷得麻木,只好又起身踱步转悠着。
附近村子响起一阵鞭炮声,新年到了,历史已经步入了一九八二年。
孔志彬出去转了一会儿,回来对冯小粉说:“我看注射室生了炉子,护士在里头值班,不然你去那儿吧。”
“你去吧。”冯小粉眼皮都没抬地说。
“你去吧,有长椅子,也比这屋里暖和。”
孔志彬想说,深更半夜,他未尝不想在木制长椅上躺下歇一会儿,可人家只有一个小护士在里头,难免提防他,不敢让他在里头呆呀。
冯小粉顿了顿,沉默地起身出去了。没办法,这屋里坐着不动,脚都冻得没知觉了。
冯小粉找到注射室,果然生着带烟道的取暖炉子,女护士却没在,已经去里间的值班室关门睡了。冯小粉于是把木制长椅往炉子跟前拉了拉,躺下休息。
冯小粉一走,孔志彬就去那张病床上躺下,翘着脚也没脱鞋,枕着双手看着屋顶,虽然睡不着,可好歹比坐在木椅子上强多了。
这一躺就躺到了五更天,冯老三还在迷迷糊糊沉睡,寇金萍却发出一些声音,听起来很难受。
孔志彬于是从床上坐起身,冷眼看着寇金萍。说实话,这屋里如果说他在照顾病人的话,他宁愿照顾一下冯老三,只因为他是冯荞的父亲,自己上一世的岳父,而寇金萍……孔志彬对这个丈母娘只有一种深深的厌恶。
他看到寇金萍支起身体,趴在病床边呕吐,呕了几口,便趴在床边喘气。一股酸臭味在屋里溢开,孔志彬皱了下眉头,捂着鼻子走了过去。
他走到那边床前,寇金萍还趴在床边发出呻.吟,好像还想呕吐的样子。孔志彬知道,这应该是脑震荡的常见症状。
“志彬?你咋在这儿?”
寇金萍抬起头看见他,眼神迷离,像是不太清醒的样子,然后看看眼前,没看到她身后床上的冯老三,入目是白色的墙壁,水泥地,白色油漆的椅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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