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说,先观察吧。”
小医生自从他们来到,也不知挠了多少遍头了,尽管不情不愿,可这样的病人也不敢应付走,也不敢移动,只好先让他们送到病房,冯老三给了两片安眠止疼的药,寇金萍则让静卧,也给了安眠镇定的药物,都等着明天天亮医生上班。
“现在怎么办?”冯亮先开了口,“我们这么多人,也不能都在这儿耗着呀,我们仨来的时候连晚饭都还没吃呢。”
孔志彬沉默不语,丈母娘,总不能让他在这儿照顾吧?丈母娘再老也是女的,摔成脑震荡,他照顾也不方便呀,便拿眼睛看看冯小粉。
“你们都是他俩什么人呀?”小医生问。
“我们三个是侄子。”冯亮指了一下孔志彬和冯小粉,“他俩是闺女和女婿。”
“那你留下来。”小医生指着冯小粉说,“你们得有个直系亲属在这儿看着,万一夜里有啥情况,侄子不能做主的。”
“我留下?”冯小粉无奈地看看孔志彬,“那孩子在家咋办?”
孔志彬:“来的时候不是抱给我妈了吗?”
“她一个不行,你们还得留个男同志。”护士跟在一旁说,“一次俩病人,光她一个女的也不行啊。”
“行,那你们今晚就辛苦一下。”冯亮反应最快,立刻一指孔志彬,都没给孔志彬说话的机会,然后转向冯老三,“三叔啊,那你今晚好好的别乱动,这么多人都留在这儿也没用,我们就先回去吃个饭,明天一早就来。”
冯老三那止疼药看样子还没见效,疼得闭着眼睛龇牙咧嘴,迷迷糊糊点点头,冯亮便转身大步往外头走了。
冯海顿了顿,转身跟上冯亮,剩下个冯东,站那儿犹豫了一下,安慰了冯老三一句,追着那俩出来。
“大哥,老三,我们就这么走了啊?”冯东追上冯海冯亮,小声说,“要不我们也留个人?留他们俩行不行啊,万一夜里头……”
“走了!”冯亮一拉冯东,走出医院大门,贼冷的天啊,冯亮打了个哆嗦,缩着脑袋说,“二哥,你就放心吧,三叔就是骨折了,硬伤,不会怎么着的。你在这儿看他一夜又能怎样,你啥也干不了,一点作用没有。来时也没带多被子,冻死人了,我年夜饭还没吃上呢。”
“我这不也是怕不好看吗,好赖也是我们三叔,留下冯小粉和孔志彬……”
“不留他们留谁?”冯亮嘁了一声,对冯东的慈悲心肠有些无奈,“二哥你就别迂了。我跟你们说,我们三叔骨折,吃点儿苦头,横竖也没啥大危险。可是寇金萍她那个脑震荡,可大可小,严重了真能死人的,谁知道会出个什么事儿,冯小粉作为她唯一的亲闺女,她不留谁留?我们几个都是男的,也不好照顾啊。至于孔志彬,那是他媳妇儿,他不留下,难道你想留下来陪着冯小粉?”
冯东:……
就说他们一家子的心眼儿,全长冯亮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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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月末,大年三十月黑天,黑得看不见路,天又冷,也幸亏三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黑咕隆咚牛车没敢坐,冯海在前边牵着牛,冯东冯亮两旁跟着车,一路走到家。
路上冯亮忍不住就发了两句牢骚,你说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爸和大伯尽管没啥大能耐,可也都老实本分,在村里为人评价都挺好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三叔呢,大过年给人添事儿,叫人过不安生年。
一路回到家,院里亮着门灯,村里半年前通了电,年前为了迎接第一次来的三儿媳妇,二伯娘特意让人装了个大瓦数的门灯。
此刻一看见自家院里的灯光,三兄弟可真幸福。
一听见动静,小胭就飞快地从屋里跑出来了,二伯和二伯娘在后边跟着。二伯娘一边心疼儿子,一边叫他们赶紧进屋暖和,冯亮先跑进了屋,倒热水洗一把手脸,坐在炉子前烤手。
冯海冯东卸了牛车,冯海把车放到院子角落,冯东则把牛牵到牛棚去拴上,小胭在后头跟着进去,赶忙给辛苦的老牛添了一筛子草料。
“二哥,冷不冷?冻坏了吧?”小胭说着一伸手,便拉着冯东的手试了试,怎么这么凉啊,赶紧拿自己两只小手给他捂。
“没事儿,也不太冷,我路上带着手套呢。”冯东倒是没往别处想,只觉得那两只小手滚热的,反倒怕弄冷了她,便抽回手,笑着说:“笨小孩,是你的手太热了,你一直在炉子烤着呢吧?”
天虽然冷,他穿着小胭做的大棉鞋,带着她缝的大手套,刚才栓牛的时候才脱下来。
小胭搓搓手,嗯,好像真是她手太热了,忙催他先进屋,放开了炉子给他们煮饺子。
“你三叔……到底咋样了?”二伯担心地问。
“嗐,没大危险,爸你别担心。”冯海简单几句说了冯老三和寇金萍的情况,二伯听说冯老三腿摔断了,便连连叹气,直说冯老三流年不利,大过年的倒霉。
桌子上年夜饭的饭菜还没收拾,故意给他们留着呢,还有剩下的饺子,刚出锅他们没吃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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