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得上咱们冯家仆役赚得多的!”
叶绮道:“哦?那我们夫妻一个月能有多少赚头?”
李妈妈是个爽快人,坦然道:“你是新来的厨娘还不能上灶,月钱自然少些, 不过也有二两银子, 吃喝穿用又不必花一文钱, 那二两银子可是净剩呢!”
叶绮假作十分欢喜的样子道:“真的?一个月有二两银子呢!”心中却不免咋舌, 心想这冯家可真是名不虚传,京城国公府里主子跟前贴身伏侍的大丫头也不过二两月钱,这还得是有财有势的国公府,至于那些没落的公侯府第,别说二两,一两银子的仆役只怕也少。
李妈妈指着罗慕之道:“你这位相公也识文断字的, 这很好,在账房里做上几年,若能在钱庄上谋个得脸的差事,包你们两口子的日子,比县丞家里还要阔气!”
罗慕之脉脉地望着叶绮,笑道:“好娘子,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没有大富大贵,只过一辈子小康日子,我也心满意足了!”
叶绮轻轻拍了他一下,笑道:“别在这里耍贫嘴了,快去当差吧,我的账房先生!”
李妈妈一拍大腿道:“说的是啊,罗相公你快去吧,我也要带你娘子去厨房交接了!”
罗慕之和叶绮来时曾路过账房,这时自按原路去了,李妈妈让叶绮换上冯宅发的衣裳,就一路领她去了大厨房,叶绮跟着李妈妈在一段青石子漫成的甬道向西北走,倏尔青山斜阻,倏尔秋水潺湲,虽然时至深秋,但绿叶虽落,犹有枫红,细草已凋,尚存松柏,月洞游廊雕饰之精比罗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别说在临近塞外的并州,就算在园林雅致的江南,冯宅的美轮美奂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叶绮一边走,一边努力记忆所走过的所有路径,一面还假装好奇地问李妈妈这里是什么地方,那里又是做什么的,李妈妈有的告诉她,有的则说不关她的事不必打听,叶绮尽量多听多记,以求快点把冯宅的大路小径都牢记于心。
冯宅的大厨房是一排筒瓦泥鳅脊的青砖房,一色的水磨墙群,不似别处房宇有朱粉涂饰,这里离正房已远,倒也静谧,庭前的花圃里种着的几枝夹竹桃虽然未临花期,檐角曲栏处却多以枫叶之红,桂蕊之黄装点,庭院之中也多种着石榴、丹桂和各色菊花,因此竟有百卉流丹的热闹。
叶绮心道,只是大厨房所在的院子,已是这般秀洁雅致,别处的轩馆庭舍就更不必说了,洗心居的小厨房外面可没有这么多娇艳的花儿,回去一定得好好打理。
李妈妈将叶绮交给大厨房的施妈妈,施妈妈从头到脚打量了叶绮一遍,点头道:“倒像个做事干净爽利的!”
叶绮福了一福道:“请施妈妈多照应!”
施妈妈道:“好说!我先来跟你说说大厨房的情形,宅子里正经主子的饭菜,都是由小厨房做的,咱们大厨房管的不过是各房仆役们的饭菜,以及来冯宅拜会的客人的饭菜,当然,那些要紧的客人,自然也是由小厨房供应饮食的,但这并不是说大厨房就不重要了,咱们当家姑娘仁善,待下人极是宽厚,所以大厨房的饭菜也不差,只是不那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罢了!”
叶绮笑道:“施妈妈的教诲谨记在心。”
施妈妈道:“我平日是在小厨房里掌勺的,大厨房由秦妈妈管着,你才来,就在这里给她打打下手,洗菜择菜,若会刀工就更好了!”
秦妈妈是大厨房的掌事妈妈,生得慈眉善目,这时在一边和蔼地笑道:“你来了就太好了,我正愁没人帮忙呢!”
叶绮道:“这些我都会,一定好好帮着秦妈妈做事!”
施妈妈交待完也就回去了,叶绮就在大厨房帮秦妈妈打下手,这回她可是理解了那些粗使仆役的苦楚了,叶绮虽然擅长做菜,但从小到大还从未在厨房里一做活做上一天的,在舅舅家的时候,她这位表小姐虽然不得宠,可到底也是半个主子,再不济也没人敢拿她当丫头使,后来嫁给罗慕之,成了罗家真真正正的女主人,做菜对叶绮来说不过是长日无聊的一种调剂,如今在冯宅的大厨房里做了一天,晚上回到她和罗慕之的小屋时,她的胳膊腿都好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
滟滟的灯火点燃,照在叶绮疲惫不堪的脸上,“怎么样?很累吗?”罗慕之关切道。
叶绮半含委屈地点点头,诉说道:“择了半日的菜,后来秦妈妈见我刀工好,直接让我给她顺菜了,在灶上站了一天,胳膊腿都酸麻酸麻的!”
罗慕之叹了口气,手抚着叶绮的额头道:“让你受苦了!你等着——”转身出了门,不知去干什么去了,不一会儿,叶绮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搬风炉子烧水。
叶绮在屋里扬声道:“我歇一会儿就自己来烧,你也累了一天了!”
罗慕之道:“我还好,横竖在账房写写算算的活计也不累!”
叶绮浑身酸痛,只得由他,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不时传来咳嗽之声,叶绮知道一定是罗慕之不会使风炉子呛着了,忍着从床上爬起来出去看,罗慕之却又把她推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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