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冷清。安文宜记得每到下课这里必然人声鼎沸,她低头看看手上的手表,又看看手上的五彩石项链,低低的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哭了。
其实很多人都是一样的,喜欢的不是学校,不是操场,不是教室,而是坐在教室里的那群人。喜欢教室里的老师,教室里的同学,喜欢大大咧咧的孟潇潇,更喜欢坐在窗前干净清澈的楚仔。
有时候见一个人很容易,再见一个人却很难。
因为你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你会说什么,或者他会说什么,你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时间见面,也不知道你们会以什么样的心情重逢。
安文宜啃完了油条馒头后,思索该怎么出去。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去,后门被封了出不了。这里没有凳子可以踩。既然出不去,在这里逛一会儿也好。
逛着逛着,就到了学校的那片后山,后山也不算后山,也都是连着学校的,有的时候放学,会有许多留宿在学校的人在那里写作业,那里采光良好,风景宜人,且还有微风可以吹啊吹,所以很抢手。
饶雪漫写过一本小说,叫做《左耳》,后来被苏有朋导演改编成了电影。孟潇潇以前和她一起翘课去看的。坐在电影院里,带着与眼镜度数不符合的墨镜,(是叫墨镜吧?)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和一大群人一起看左耳。
左耳里的女孩叫做李珥,饰演者叫做陈都灵,长的是真漂亮,人也是真瘦,一双胳膊像是两双细筷子,在白色的衬衫下显得有些单纯,有些恬淡。
那个时候她听孟潇潇说“你长得跟她好像哦,不过她比你瘦,也比你高一点”还伸出手在她头顶上比划比划,还惊奇道“我比你高唉,看见没有”
安文宜说“我今年也就163c了,在身高上您就已经赢了,厉害厉害”
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安文宜想起的时候还忍不住要笑。
宇宙这么大,地球这么小,你说,我们会不会在哪一天相见?
快要高考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写同学录,分发照片的时候,也有很多人来抢,贴在各种不一样的同学录上,剪成各种不一样的形状,然后自豪地说“看!贴的很好吧?”
安文宜没有同学录,但是她写过很多同学录,很多同的同学录上都有她的名字,她填每个同学录的时候,都是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一个框框一个框框的写,每一个写的留言都是不一样的。
楚仔没有同学录,但是他跟她拉钩钩,跟她说“我去天津的那段时间,不要太想我,要照顾好自己,要多交一些朋友,不要宅在家里,不要睡觉踢被子,不要每天都不吃虾,不要每天都只吃玉米,不要……”
安文宜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说了,我去上厕所了”等进了厕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嘴里还嘟囔着“你怎么就不说你自己啊”还捶了捶裙子。
只要你开口,大学我可以不用去上。
他们两个人的见面越来越少,但是每天通电话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十分钟一直到三十分钟。安文宜敏感的感觉,楚仔最近很暴躁,总是一次又一次打断她的嘱咐,而且似乎还有一种想要骂她的举动,她手足无措,甚至一再又一再的逼问过他“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而那个时候他一般都会被嘲讽“你不是最讨厌疑神疑鬼的夫妇组合了吗?”
是的,她说过。
她抿了抿唇“是的,那再见”
这是他们分手的倒数第二十七天。
算灼灰烬(8)空白镜头
时间滴滴答答迅速的流淌,安文宜的手里怀揣着楚仔送给她的灰色闹钟,摸裟着光滑地钟面,一时间,她竟想到了楚仔送给她这个灰色闹钟时的样子。
楚仔手里提着个白色印着红色字的塑料袋,里面有一个淡灰色的硬东西,空下来的一只手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眼睛闪烁着令人熟悉的光辉,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姿势。
那个时候的他们,才刚刚开始交往。
那个时候的日子,忙碌紧张又甜蜜。
安文宜用两根手指轻轻拨开塑料袋,塑料袋边露出了一个小口子,小口子里面是一个淡灰色的圆圆扁扁的东西,安文宜有点近视,看不清,凑得近了些。
楚仔的脸发红发热发烫,像是煮的滚烫的白开水,他说“这是我送给你的闹钟,你说你喜欢灰色的,我就买了这个,脑中里面的电池已经装好了,时间也调好了,我还提前了十五分钟,你要是赖床还可以多睡十五分钟”又噘嘴傲娇道“其实我只是怕你睡昏了头而已,昨天还因为睡过头迟到被罚站呢,我可不想你成绩掉下来,我……哎你笑什么!我认真的!”
安文宜笑得花枝乱颤“没有的事!你听那个混混小子说的?明明是孟潇潇迟到了嘛!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孟潇潇说我坏话是不是?你怎么连她的话都信啊?真是的,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楚仔说“那你还要不要这个闹钟了,这个闹钟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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