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我们走吧,韩侯领了军暂奉梁玉宇为天子,正兵发江州。咱们与伪帝分庭抗
礼,早晚能洗清昆仑派身上的冤屈……」
「终究是年轻人乐观一些,为师老咯,也累咯,你的师祖们就更老,更累了
……」
奚半楼拍了拍吴征的肩膀道:「昆仑遭逢未有之变局,我们这些食古不化的
老骨头该当退位让贤才是。昆仑的未来终究要着落在你身上,嘿嘿,为师此前听
得你的出身还有些不快,现下是越想越妙。咱们昆仑眼看着万劫不复,让你这个
带罪的弟子接掌,还不得拼尽全力助昆仑得脱大难以报养育之恩不可?再说了,
祝家主的本领人所众知,她也欠了昆仑一大份情,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欠了一屁股
的债,以祝家主的为人,总不至于袖手旁观这么不仗义吧?」
吴征也终于笑了起来,笑中带泪道:「弟子想留在这里,弟子怎能坐视不管。」
奚半楼也是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道:「这是昆仑掌门令,你接不接?
若是不接,万事随你;若是要接,你就得担起掌门之责,为昆仑派洗脱冤屈,传
承万年才是。」
吴征一边笑,一边摇头,一边落泪道:「弟子接,一定接过,只是接过之后
道掌门令,就是令师祖与师尊们随弟子离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傻孩子……危急存亡之秋,抗命的人不在少数,这里的每一位都不会听你
的,即便你是掌门,想唤他们离去也是千难万难。我们都是自愿的,你就成全大
家,莫要与我们为难。」
奚半楼与吴征并肩而立,遥指漆黑的天空道:「人言可畏。为师们的鲜血若
是不能洒遍昆仑山,这一份冤屈说出去都没人信。我们这把老骨头不单是累了便
舍弃一切不管不顾,一死了之。而是以死护教,不负昆仑之义,亦堵世人悠悠之
口。这是我们的责任,否则你今后行事,还要加倍地艰难。」
「师尊……」
「来吧。」
奚半楼携着吴征的手在藏经阁前跪倒俯首于地道:「不肖弟子奚半楼,自接
掌昆仑掌门之后寸功未立,反落入贼人奸计陷昆仑派于万劫不复之地,弟子愧对
列祖列宗,已决意以身殉教。大难当前一切从简,现将掌门之位传与小徒吴征,
请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护佑吴征为昆仑派洗脱冤屈,传昆仑源远流长!」
「吴征!」
奚半楼起立转身威严道。
「弟子在!」
「吴征,师门的希望寄托于你身上,为师且再问你,昆仑真传何在?」
「在弟子脑中,亦在常伴弟子行事。」
「不错,昆仑真传为何?」
「大则扶危济世,小则除暴安良。」
「很好!你已尽得昆仑真传,即刻起,你便是昆仑派掌门,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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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半楼以手抚吴征头顶,另一手按下令牌在吴征眼前。
吴征双手高举托起令牌,珍重接过。
数指相碰,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完成了接掌的传承。
吴征怀揣令牌,在藏经阁前顿首百拜,百感交集。
只听景精忠不耐烦道:「若无他事速速下山去吧,赖在这里干什么?小师弟
,你也一齐去!」
朱泊听得大师兄唤他,哭丧着脸跪在景精忠面前道:「大师兄,小弟近日来
十分懒惰不愿走动,就请大师兄恩准。」
「你……滚滚滚……几十年来在山上没一天安生,老子看了你就烦心。什么
时候在山上你呆的住了?啊?少来装模作样。哼哼,你若是想留在这里也成,去
问你的掌门徒孙,掌门若肯,老子也没话可说。」
景精忠瞥了朱泊一眼,向吴征道:「启禀掌门,这家伙虽没个正形,记心是
极好的。藏经阁里的经文大多数叫他记在心里,掌门要传承昆仑不可少了他,还
请掌门及早示下。」
「朱泊去取扑天凋,随本座下山。」
吴征目中露出暖意,平时吵吵嚷嚷,在山上一刻都呆不住的朱泊也不愿走。
这里盘膝坐的一地人均是忠良之辈,英雄豪杰,可又是为了什么,好人不断
地蒙冤受屈,恶人却得不到相应额制裁。
「遵令。」
朱泊垂头丧气,望着藏经阁目光久久不愿离开,连退去时也是倒退着走路,
目光始终留恋在藏经阁上,直到视线再也不能及。
「大师兄,我……」
陆菲嫣泪目涟涟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三师妹帮师兄个忙。」
奚半楼取出一纸信笺递过道:「这一封信还请三师妹交予锦儿,只说半楼此
生愧对她甚多,无以为报了。掌门新任诸事繁杂,还需劳三师妹多多费心看顾。
胡侍中未曾离京,他一人为国尽忠已然足够,门派里则是咱们男人的事情,你看
可有一名女弟子在此啊?何况二师妹在京中生死未卜,想必她也很想见你一见。」
「我,我……」
陆菲嫣努力想平复下心境,却哽咽着难以停止。
此去一别,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兄师弟们便再无相见之日……陆菲嫣正欲与同
门一一洒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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