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块出去,26岁就入选了文化/部评选的百位优秀青年艺术家。
艺术上如此有天赋,大概也是因为不需要卖画为生,现实世界的压力传递不到她身上来。
开画廊后,她更是结交许多个性突出、风格迥异的艺术圈朋友。
然而,在这个圈子呆得越久,性格作风越是随心所欲。她不喜欢陪喻文卿参加那些假惺惺的金钱派对,却动不动在家里开派对。
反正喻文卿成天出差,很少回家,她需要朋友们的陪伴。
然后有一天早上,魏凯芳造访他们家。这位婆婆没有西方人摁自家儿子门铃的意识,直接拿卡刷开门。人还未进去,就被乌烟瘴气的烟味酒味呛到,站到客厅里更是目瞪口呆,沙发上地毯上不是躺着人事不省的家伙,就是空的酒瓶。
魏凯芳说:“我身体好得很,没有血脂血压的问题,但是那会真觉得自己以后会得心梗。那样的家,别说文卿,换成别的男人,谁愿意回去?谁愿意上了十几个小时的班,回去还看见那样的场面?”
她没在这群醉死的人当中找到儿媳,当场就打电话给在武汉出差的儿子。喻文卿说,昨晚姚本源痛风发作,姚婧连夜和黄惠南把人送去医院。
他让妈妈找人来打扫清理,说剩下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魏凯芳数了一下,那个蓝色的酒瓶,空的有二十三个,还有五瓶喝了一大半的。她去酒行打听,酒是英国进口的,一瓶七千块,二十八瓶,光威士忌,姚婧一个晚上就喝掉二十万。
“醉生梦死这四个字,”魏凯芳和周玉霞说,“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那天算是第一回 领教。先不说钱的问题,这么喝下去能不把人喝废吗?”
背部贴着厨房冰凉瓷砖的周文菲心想,你们所有人都指责婧姐流产带给他人多大的麻烦和痛苦,可实际上受苦最大的还是她。三年多了,她还没有从这种自我谴责中走出来。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带青琰吗?
魏凯芳接着回顾:把那些醉醺醺的人赶走后,姚婧回来了,她解释说,她并不知道派对最后会成这种模样,以往有派对,也不过凌晨一两点就会散。
可谁会相信她呢。
那句“你有没有背着文卿在外面乱搞”的话在嘴边徘徊无数次,仍未出口,永不出口,已经是魏凯芳留给这个儿媳最后的体面。
她曾经婉转地提醒过儿子,但是喻文卿好像也不在意了。
他们的婚姻也就这样吧,那个家以后她再也不去了。
周玉霞说:“姚婧当然有问题,她离不开那些朋友是因为空虚,是因为文卿喜新厌旧,在外面有别的人。夫妻间哪能没有问题,这样一直各过各的,对青琰也不好。”
“别的人?阳少君?那不正说明我们文卿念旧情?十几年来来去去就在两个女人之间打转。”
魏凯芳这句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连厨房里富有节奏的切菜声,都有了一秒的停顿。
周文菲真不愿意听了。没回来之前,她是期盼能在一种家常闲散的氛围里,把她缺席的这六年,一点点听回来的。因为听得越多,她就越了解这两人的变化,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相处,都不会生疏客气。就好像她从没离开过。
现实总是这样让人扫兴。像是在生日那天收到包裹精美的礼盒,满心欢喜打开去看,结果发现礼物还没有包装纸好看的丧气。不是拆一个礼盒的丧气,是数不过来的礼盒都在人生的行进路中排队等着你,还非拆不可的那种丧气。
喻校长终于回来了。女人间的小肚鸡肠、委屈埋怨,顷刻就消散。
深吸一口气,魏凯芳走向丈夫时,眉眼间的温婉一如往常。
周玉霞也走过来说:“校长好。”
“真是好久不见了,这些年过得好吧。”
喻校长今年已有五十八岁,头发有了灰白之意,但身材依然瘦削挺拔,再加上大半生都在高校任职,校园里浸淫出一种儒雅内敛的老派气质。s大的女学生们可是说了,要是有高校校长选美,喻慕琛一定能全票当选“校长之王”。
周文菲规规矩矩站在餐厅里:“校长好。”
“妙妙?”喻慕琛看到她,笑容让额上的抬头纹更深刻,“在哪个专业?”
“会计专业。”
喻慕琛点点头:“会计专业的系主任是,……”
魏凯芳已经帮他想起来:“郭平清。”
“那辅导老师是谁?”喻慕琛再问周文菲。
今天下午,辅导老师在每个宿舍逛一圈,周文菲说:“林晓丹林老师。”
“好。”喻慕琛洗净手,魏凯芳把干净的毛巾递过去,他擦干手后,说:“大家都过来吃饭吧。”
喻校长是威严感和亲和力并存的长辈。周文菲从小就有点怕他,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居高临下的温柔,没法躲避,必须挺身向前挨刀子的那种温柔。
他问了周文菲好多事情,高考成绩、宿舍情况、……,对将来的学业和工作有什么想法。周文菲硬着头皮吃饭、硬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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