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想起来之前黄惠南的那几句话,大概是想让她在魏凯芳这里探探喻文卿的口风,毕竟青琰还小,两个小辈不能这么僵下去。不过,明显生儿子的没有生女儿的那么急躁。
她开口:“琰儿现在在南姐那边,她想让我帮着带。”
“好啊。老资历了,又是亲人,我们都放心。”魏凯芳再问,“琰儿最近怎样?”
周玉霞掏出手机给她看这两天拍的照片和视频。魏凯芳看到孙女急不可耐抢奶瓶的模样,端着的校长夫人架子才一点点撤掉。
“好像文卿小时候。”
“我以后多拍点,有时间就拿过来给你看。”
当然好啊,魏凯芳正愁这件事——想看孙女,又不想去黄惠南家。她们俩以前恨不得两家人吃饭都在一个桌子上。现在呢,红姐出去买菜,魏凯芳都要她绕过篮球场和校医院,从另一个门出。就怕经过畅园门口听到什么是非,堵着心口,又被喻校长冷言冷语地说“见识短”。
还好。周玉霞不是全站在她表姐那边,魏凯芳放下心来:“妙妙,有时间叫你妈妈用那个微信,让她把照片视频传给我就行。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
其实是怕黄惠南有意见。当然,她也不是怕亲家母的暴脾气,但孙女在人家手上,丈夫和儿子又都默许由外婆来抚养,她不想惹这两个人。
“好的,魏阿姨。”
周玉霞的目光绕过魏凯芳,盯着墙上的壁钟看,马上就到下班时间。
魏凯芳会心一笑:“我打电话告诉校长,让他下班就回来。”她走到电话机旁拨号码:“妙妙考上s大,校长肯定会很开心。”
第4章
喻校长说,他会回来吃饭,但是没那么快,让周家母女等他一会。
一等就是一个小时。中年妇女聊家事八卦,聊久一点,往日的感情聊回来了,魏凯芳满腹的牢骚也向周玉霞吐出来。
她和黄惠南不一样,黄惠南性格开朗,逮个人就能说一下午的话。她有点清高,和亲戚朋友间的来往都不太密切。
正因为缺正常的人际交往,在许开泰给喻慕琛开车的十年里,这对小夫妻对她的尊重和热诚,还有义无反顾的帮忙,也让她有过窝心的体会。
往事中起码还有点欢声笑语,如今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已到人前显贵的高台,却总是留她一个人在这个冰冷阴暗的一楼。连好不容易出生的孙女,她都摸不到一根指头。
可一旦开始诉说,这些自怨自艾的情绪化成箭的矛头,仍是指向儿媳。
聊来聊去,避不开那次流产。周文菲在旁边插嘴:“婧姐不是故意的。”
“故意?”魏凯芳已经很气了,仍保持体面的笑:“谁人生里犯的错都是故意的?”
周玉霞说:“好了,姚婧确实是缺心眼,你要什么事都和她计较,气的是自己身体。”她挥手,让周文菲离开,去厨房。
周文菲不情愿地去到厨房:“红姐,我妈让我来帮你忙”。
红姐正在切牛肉,见她脸上不开心,朝她“嘘”一声:“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她没让周文菲打下手,而是拿个小凳子让她挨墙坐着。就像以前。
上次是在客厅听厨房里的墙角,这次是窝在厨房里听客厅的墙角。
和黄惠南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喻文卿花心、脾气不好不一样,魏凯芳着重的是姚婧的不懂事。她看似文弱可欺,实则事情一样样都记在心里,过不去的。
婆婆对儿媳的控诉,永远比岳母对女婿的控诉严重。
就从流产后回国说起。
魏凯芳说,那是喻校长有史以来发过的最大脾气。他让儿子儿媳去灵位前跪着,跪满三个小时。喻文卿事先就要姚本源接走了姚婧。他说,姚婧身体不好,他替她跪了,不止替姚婧跪了,还替那个留不住的孩子也跪了。
九个小时呢。他刚下飞机,眼皮都没合一下,就从天黑跪到天亮。爬回床上睡五个小时,膝盖疼得要死,出不了门,就把公司同事招来家里开会。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项目,不能因为他的私事耽搁了。
虽然那会大家都有点埋怨姚婧不懂事,但流产这件事确实是意外,再加上两个孩子从小的感情,两个家庭的交情,没有谁再追究这件事。
“可是,”魏凯芳说,“从那以后,姚婧非但没有变好,而是越来越过分啊。”
“她开的画廊,每年亏损两三百万,文卿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哪怕公司那几年撑不下去,也是只要她要,文卿就给。要是真觉得自己错了,想要改,能不能先把这个画廊关了?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太太该做的事情?”
什么是太太该做的事?魏凯芳说的是,不管私底下感情如何,起码应该打扮得体,陪同喻文卿出席商务场合。
姚婧不去。也许和她的职业有关,她是个新锐画家。只不过在妈妈和婆婆的眼里,她的画没有一副是人能看懂、好意思挂在家里墙壁上的。
但也不能说人没有成就,毕竟随便做一幅画能卖个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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