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面条不能泡久了。”燕之用筷子挑起面条来笑道:“一碗一根,够长够寿吧?阿文,长命百岁!”
阿文的小手一直捂在脸上,此时才慢慢的放了下来。他伸手拿起筷子却不敢看燕之,端起碗来就往嘴里扒拉:“姑姑,那我吃啦”
“不能这么吃!这个是鸡汤,烫!”燕之说的慢了,阿文已经被烫得伸着舌头张着嘴不停的抽冷气:“太烫了烫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幸好面条这么烫,让他可以趁机把眼泪流出去,他答应了姑姑的,以后不哭他得说话算话。
“用白水漱漱口。”燕之倒了杯白水给阿文,看着他漱了口,燕之扳着他的头两人面对了面:“张嘴,我看看”
“倒是没什么大事儿。”仔细检查了阿文的嘴巴一番,燕之又了回去:“这个面条是空心的,面里存汤,味道厚,可吃的时候也得小心,容易烫嘴。”
“头一次吃这样的面条,在王府的时候我见了不少小膳房里的吃食,也没见他们做出这样的面来。”阿文又端起饭碗来随口说道。说完他想起姑姑是不爱听王府里的事情的,于是赶紧闭了嘴安心吃饭。
两碗面,两个小菜,不仅给阿文过了生辰,还过了中秋节,正是一举两得,其乐融融。
吃了饭,燕之轰着阿文赶紧回屋睡觉去。他们晚上还得接着赶夜路,夜里也得接着忙
照例是忙活了一夜。天明早市开始上人的时候,燕之也支起案子开始做生意。
中秋节是大节,家家户户都得做些好饭菜大吃一顿,因此燕之琢磨着今的肉食会销路差些,便多和了十斤面,做了烧饼。
可巧,一位年岁不大的妇人一下子买了十个火烧夹肉,燕之得再切些卤肉才够。
就在她进屋切肉的功夫,外面候着的几个妇人已经嘁嘁喳喳的扯上了闲话。燕之端着一盘子肉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几个人正说到了贤王爷的婚事。
这桩燕之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如今仍旧是女人们聚在一起闲扯淡的话题。
燕之依旧面色如常的干着手底下的活儿,阿文则歪着头看了看她。
“收钱!”燕之低声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人前的时候姿态是否自然,她只知道如今自己听到贤王爷这三个字的时候依旧会觉得扎心。
还是时间太短了等再过个一二年我就能把他给忘了
燕之在心里如是开解着自己。
“天贶节陛下给贤王殿下和解老爷家的二小姐指了婚,到今年冬天估摸着也该办喜事了”
朝堂对于百姓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女人们弄不清士大夫们身上的品级爵位,只把穿着官袍的大人们一并喊了老爷。
解二小姐在高门大户中名头不小,老百姓听说她名头的人也挺多。
坊间的话多是如此,乱传一气之后就变了味道,于是解懿现在百姓的传闻里是天上的仙女投生的,美的没了边儿,有才的没了边儿,简直就不是人了只有皇帝陛那样的人才配的上她。
如今解二小姐花落贤王府,那些三姑六婆大婶子们还挺替她抱屈:“听说贤王爷身子不好是个瘫子上朝都是躺在金殿上的”
“唉,解二小姐也是命不好,大概是她姐姐把她家的福气都带走了,解大小姐成了贵妃,解二小姐以后怕是要当寡妇”
“嫂子,这是您的肉火烧,吃好了再来!”一大包东西递了过去,燕之打断了几位聊得正带劲的话题。
燕之可以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着景行,可她仍然不爱听这些人那么说他。
并且燕之总觉得景行像个阴魂不散的恶鬼,总会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忘了他的时候,他就会呲牙咧嘴的冒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早市散去,燕之和阿文也开始收拾摊子。
她每天都要把大铁锅里的卤汤煮开,捞了里面的碎渣,再把汤盛在一只小缸里。
卤味好吃与否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诀窍就是要有老汤。
一坛子保存得当的老汤是能一辈一辈地传下去的,存的越久越金贵!
“燕丫头,给爷做口吃的。”苏三爷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又出了屋:“小子,把三爷的凳子拿出来。”
“您等会啊,我看看有什么可做的。”燕之应了,让阿文先把凳子拖了出去,她在屋里看了看,就剩了一碗才从锅里捞出来的肉渣以及五六个火烧。
“剥几瓣蒜去。”燕之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把才进屋的阿文又给指使了出去。
正好大铁锅里的卤汤已经煮开,燕之拖了小缸过来,把卤汤盛了出来,没都盛干净,还在锅里留了个汤底。
加了半瓢水进去,燕之等锅开的功夫把几个火烧改刀成了菱形块,用刀背搓起放进了锅里。
又从那碗准备要拿回家自己吃的筋头巴脑碎肉头里挑出一些来扔进锅里。
这些肉头里既有猪皮又有猪下水,燕之把碗里能用筷子夹起来的都给添了进去。
火烧碎肉卤汤在一起煮了会,燕之撤了火,用一只苏冰做的大海碗装了,又拍了几瓣蒜末洒在上面,两手端着出了屋放在了苏三爷的面前:“铺子里没啥了,俺也凑合着吃吧。”
苏三爷先是闻了闻,随即一抬手:“筷子。”
小铺子里只有两双筷子,是燕之和阿文自己用的,阿文不愿意给苏三爷使,进屋去拿了一双二尺来长的铁筷子递给他。
苏三爷没接,笑模笑样的看着阿文说道:“换一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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