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低头回了屋,还是不愿意让苏三爷用自己和姑姑的筷子。
燕之已经从案子底下摸出一柄汤匙来洗了递给了他:“把这个给三爷送去。”
三爷接了汤匙,在大海碗里一通搅合,将蒜末和里面的烧饼肉头搅合到了一处,而后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
燕之收拾完屋里的灶台和案子,苏三爷也正好放下勺子,他张开嘴哈出一口气,又嚼了几下,伸手连嘴带脸一起摸了一把,抹得豪气冲天,是一只大手从左到右狠狠的一下,燕之眼看着他把嘴上的油都摸到了耳朵上!
“舒坦!”他往屋里看了看,起身到水缸旁盛了半瓢水灌了下去:“你这个一顿乱煮还挺对三爷的路子!”
苏三爷放下水瓢就要到怀里摸钱,燕之赶紧摆了手:“都是剩的,不算什么。”
“那三爷就不给了。”苏三爷也不和她客气,出了门要走,临走之前他不忘嘱咐燕之道:“燕丫头,你晚上走路的时候带上点家伙,南菜园那边不太平,出了劫道的,说是前日就有个人被截了,不但身上的银钱没了,那人还被劫道的那个什么,反正你晚上小心点就是!”
苏三爷说了几句,猛然想起燕之还是个没嫁人的大姑娘,于是临时把后半段话吞了回去。
“劫道的?”燕之看了阿文一眼。
“这事儿指定是有的,三爷我就是刚从衙门里回来,衙门里的朋友亲口告诉我的,说那个人的那个什么,反正三爷说让你小心点就小心点!没坏处!”
那个人伤的不是地方,苏三爷不能当着个大姑娘胡说八道,只得点到为止,梗楞着脖子走了。
苏三爷走了,燕之和阿文锁了门提着擀面杖也一直往家里走。
晌午十分,阳光很足,晒在身上能让人觉出热来。
两个人闷头走了一阵之后,阿文忽然抬了头眯着眼说道:“姑姑,你成了劫道的了”
燕之对着阿文一呲牙:“还有你,儿子!”
到了家门口,燕之才开了门锁,隔壁院子的周婶子开了院门出来,看见她忙大声叫道:“正要看看你们娘儿俩回来没有呢”
她转身回了院子,转眼又提着一篮子东西朝着燕之走来:“昨儿中秋节,我妹妹给送来的月饼,还有些菜,婶子家里人少,吃不完。”
“家里来客人了?这两天总听见婶子家院子里有人说话。”燕之伸手接了篮子,先道了谢,随即状似无意的问道。
“别提了!”周婶子顿时变了脸,横眉立目地说道:“来的都是官差,一天好几拨,这两天家里就没利索过!”
“哦?婶子家出啥事了?好端端的官差干嘛来?”燕之把篮子递给阿文:“给腾出来”
“十四那晚上,我妹妹拿了五百文钱,让我家外甥给送过来。”
“那是去年她家盖房从婶子这里借的,正想着过中秋过来看看我们老两口再把钱还了。”
“我那外甥出来的晚,就在路上遇到了强盗,三五个畜生不但抢了她身上的钱,还把他给打废了!”
“你是没见呐,太惨啦,我外甥来到婶子家的时候都成了血葫芦!没把婶子吓死!”
“大半夜见到这么一个东西,周伯也受了惊吓吧?”燕之冷笑了一声。
“他那眼神!鬼站到跟前都不知道害怕!”周婶子摇头道。
两个人说着话,从周家院子里出来几个人,其中两个人架着一个汉子一步一步地往平板车的方向挪,走得极慢。
周婶子回头瞅见不禁叫道:“就不会把车赶到门口去?非得让他走出来?”
“你看看,这就是我外甥,生的一表人才婶子还有心给你们”周婶子说着话眼睛红了起来,她摆摆手说道:“每天都得去医馆换药,遭了大罪了!”
燕之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人,而此人如有所感竟慢悠悠慢悠悠地转过头来。
他脸上有伤,五官都挪了位似的,是一副扭曲的模样。
看先是随意的看了燕之一眼,随后就瞪大了眼!
这是他的眼睛肿着,就是瞪眼也不明显,外人仍是看不出他面上的变化。
燕之一直盯着他看,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对方也认出了自己。
没有多想,燕之朝着对方走过去。
而那人看见她手里提着的擀面杖不禁瑟缩了下,似乎是想跑!
“哎?她提留着根棍子干嘛?”周婶子也看出了毛病,忙不迭地追了过去。
到了周家门口,燕之才看见周秀才也抄着手站在门里,眉头紧皱,瞅着就有些不耐烦。
“周伯。”燕之先和老秀才打了招呼,又扭头看向了只往两名青年身后躲的壮汉:“哎,听说你是遇到劫道的了?”
燕之把手里的擀面杖横在平板车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快让他们走吧,还得赶着去医馆呢!”周婶子追了过来要拉开燕之,心里也暗自奇怪:这孩子平日听稳重的啊,今怎么看见汉子倒过来说了话?
“他的病,去医馆是治不好的。”燕之直视着那人的眼睛,眨都不眨:“得我这个强盗劫道的还有什么?你还说了什么屁话了?”
燕之用擀面棍捅了捅他。
扶着他的两个青年同时出了手,挡开了燕之:“做什么!”
“做强盗!”燕之大声说道:“这个畜生不是说我是强盗么!”
“什么”周婶子拉住燕之,就怕她冷不丁的给外甥一棍子:“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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