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回过神来,缓缓起了身,只看见那牛车车板已摔成三块,两个车轱辘都各自滚得老远,驾车的车夫趴在地上哀嚎不起,便是他老爹李大林也四仰八叉的躺在路边水沟里动弹不得。
原来,那驾车的车夫心急病人,比平日里赶牛要快上几分,但这土路上本就难行,更兼之恰好到了这最窄的一段儿,左边车轱辘不小心撞到了一颗大石上,车身一偏,当即扯得那老牛长鸣,猛地奔出,缰绳断裂,车子失了稳。
幸而李大林眼疾手快,一把将二子扔在边上草堆里,但他与车夫便没了这般好运,二人都被车板给带着,在惯性的作用下,一者摔在了硬泥巴路上,一者摔在了水沟里。
二子眼见李大林一动不动,以为他脊骨受了伤,心下大骇,当即扑上前去,喊了声‘爹’,只见李大林缓缓撑起身子,忙说道:“没事,我没事,不要担心,先去看看车夫怎么了?”
二子将老爹扶起,却见他左腿被刮下一大层皮,血水长流,惨不忍睹,眼泪便即哗哗流了下来,指了指老爹大腿,呜咽道:“爹,你的腿。”
李大林嘿嘿一笑,道了声:“皮外伤,没事的,快去看看车夫嘞。”说罢,便拖着伤脚,往车夫那走去,临近问了句,“大哥,你咋样了?”
那车夫趴在地上,夹着哭声道:“我的腿动不了嘞,怕是断了,哎呦,痛死我嘞。”
李大林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偏过头问二子,“这可如何是好?”从前,若是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有老木叔做主,如今老木叔不在,他自然而然便想着问儿子了,如今儿子已经能够担得起这样的担子了。
二子眼瞧着这车夫正是昨日送自己回来的那人,心下大呼要命。又见此处离镇上都还有不少路程,老爹左腿受伤,而这车夫更是动弹不得,此处偏又唯有自己一个完好无损,凭自己的力气,想要把他二人带到镇上那是千难万难的,一时间也没了头绪。
但见老爹急切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道:“爹,你切莫着急,此处不远应有人家,我去寻人来。你在此守着老伯,万莫动他,免得骨头错位,便更不好了。”说罢,便将他老爹扶着倒在路边,远远地离着车夫,以免自己离开时,二人谈起话来,把自己给兜出来。
李大林看了看前后空落落的路上,心头有些害怕,但在儿子面前只得装了装样子,“你要小心些,快些回来。”
“嗯,我知道了。”二子答应了一声,便往边上小道里走去。但此处离人家户居然有不少路程,他步行约莫一炷香功夫,仍然没见到一个人影,适才为了遮脸,松下的头发乱糟糟,随着寒风时不时落在嘴里、眼里,颇为不适,当即只好扯了根蔓藤将头发束起。
又过了约一刻钟时间,才远远看到一处村子,有了希望自然便有动力,当即跑了起来,嘴里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村子里有人听到声音,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手里拿着锄头铁楸等物纷纷出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兄弟不必惊慌。”“此处乃是东郭村,难道有强人作祟不成?”
二子缓了缓气,“非也非也。适才我与爹爹乘坐牛车往郡上去,车子不小心侧翻,我爹爹与那车夫都受了重伤,还请众位伯伯不吝相救,小侄必有厚报。”
那几人闻言,都松了口气,“快快带了我们去,救人要紧。”
二子见村里人颇为朴实,救人为先,利益不论,心下一暖,随即又道:“不知村中是否有精于医道的人物,还望请来同去,救人如救火,片刻耽误不得。”
几人听他这话说得新鲜,都觉有趣。但村中本无郎中,二子相询,都不禁脸颊通红,颇觉面上无光,良久才有一人道:“正好虎子他家不是赖上了个野郎中吗?去把他请来倒也能派上些用场。”
“正是如此,”众人随声附和,当即便有人回了村子里,不多时,便拉着一衣着破烂,头发凌乱的老人出了来,那老人颇有些不耐烦,嘴里哼哼唧唧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没死,老朽都能救得。”
二子见他肩上背了个医药箱,上期几步道:“多谢这位老先生不辞辛劳,前往救命。小可适才检查,其中一位伤者脚上被刮下一大块皮肉,也不知是否伤到经骨?另一位伤者身子动不了了,我因担心他已伤到脊骨,便没有移动,不知老先生是否带了应急之药?”
那老人看了二子一眼,颇有些惊异,笑了笑道:“想不了这野村子里的人也有这般见识,嘿嘿,倒是老朽小瞧了,”接着又对身边一人道,“去,卸下两块硬门板来。”
二子听他此言,料知有些道行,便当头带路,不多时便回到了车祸现场。他老爹正东张西望,见儿子带了一大群人来,差点眼泪便流了下来,喊了声,“二子,快过来,这车夫怕是不行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禁心头一沉。唯有二子面色不改,暗自嘲笑老爹没见过世面,“爹爹不必担心,我带了郎中来,一切但听郎中吩咐便是。”
那老人听他此言,颇合自己胃口,捋了捋一把长须,笑呵呵道:“还是你这个小家伙懂些道理,不像有些人,专和咱们医家作对,哼,这些人,活该受罪的。”他这话一说完,也已到了那车夫身前,探了探车夫脉搏,先笑了笑,“没甚大碍,还死不了。”接着,又摸了摸脊骨,也道无事,众人才放下心来。
二子与他老爹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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