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允僖笑着对傅怀信道了句“谢谢大头”,然后转而对那货郎调侃道,“你若只是见我生得漂亮,心里欢喜,自愿送我便罢了,可是你都瞧出我的身份了,要是再吃了不给银子,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了!”
四殿下表示:小爷我靠脸蹭吃蹭喝,但不来那“以势压人”那一套。
这是什么鬼道理啊,货郎真心要给允僖跪了,收了银子,点也不点,递给允僖最好的那串,赶忙溜了。
不来开化坊了,再也不来开化坊了,不敢来不敢来,太吓人了!
“啊!”允僖无奈道,“就这么走了啊,还想着再买两串来着,我们仨一人一串。”
“殿下,”傅怀信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不行。”
“为何不行?”允僖嘎嘣一声,咬掉了那串冰糖葫芦最上面的那一颗。
“因为我身上只有买那一串的钱了,”傅怀信深深地看着允僖,笑着道,“那是我身上最后一点家当了,全拿来给殿下了......殿下以后,可得负责我下半辈子的吃喝了啊。”
“天可怜见的,”郇瑾耸了耸肩,开玩笑道,“这小白菜被人给赶出府了,现在急需找到一个买家。”
“不过,”郇瑾话锋一转,不满道,“......你这冰糖葫芦也太‘贵’了吧!”
这是强买强卖啊!
允僖眨了眨眼睛,突然做了一个超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直直递出那支冰糖葫芦,笑着道:“养不起养不起,一个人养不起呀......那不如,一人一颗?”
见者有份,也......见者有养傅大头的份。
说老实话,郇瑾他......实在不是很想吃。
郇瑾一脸嫌弃地咬下了第二颗。
傅怀信也凑过来,咬了第三颗下来。
酸酸甜甜,又酸又甜......但总是,很甜很甜的。
傅怀信的眼眶微微湿润了。
允僖跳过来,左边搂上郇瑾的肩膀,右边搂住傅怀信的胳膊,哈哈大笑道:“看看看,我现在是不是那个什么,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郇瑾抬起头,与侧边的傅怀信对视一眼,暂时放弃了纠正这位不学无术的四殿下这词不是这么用的了......
“霍!”允僖一把抽出傅怀信手中的潺水剑,潺水出鞘,敛尽万千芳华,映出无尽缠绵春光,允僖双眼大亮,兴致勃勃道,“大头,你身上最后的家当,难道不该是这个么?把这剑抵给我和瑾哥儿,我们两个养你哈哈哈。”
“我不要,”郇瑾当即表示,“读书人不用剑,压这还不如抵我两刀澄心堂纸,不过殿下,你不要乱动旁人家的剑......”
剑这种东西,尤其是名剑,都是有灵性的,等闲不让外人随意乱碰的,郇瑾偷偷觑了傅怀信一眼,暗想他可别生气了的好,本来今天遭的事儿就够多了......
“大头才不会跟我计较这个呢,”允僖却一点都没把郇瑾的隐忧放在心上,毫不见外地拿着潺水比划了好几下,挑眉笑着问傅怀信道,“是吧,大头?”
傅怀信含笑点头,只静静地看着允僖瞎比划。
“这剑确实锋锐,”郇瑾站在旁边,冷不丁开口道,“有所向披靡之势......跟你一样啊,大将军?”
傅怀信抬起眼,与郇瑾四目相对,顿了一下,笑着道:“固所愿也。”
——做一个,英勇无敌、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第83章 恋恋
洛阳皇城, 永寿宫。
钟情靠坐在炕上, 微微笑地看着三个孩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拌嘴的场景, 偶尔低下头随意做两下针线——怀孕的头三个月, 胎象尚不稳, 在所有人的坚持下, 钟情走不能多走, 跑更不能乱跑, 整日里被一群人看着,无所事事, 就只能百无聊赖地捡起了针线活, 靠在炕上的时候随意做两下打发时间了。
允僖三个自然也看得出来她的无聊,故而一下了课就跑来钟情面前斗嘴,几乎成了钟情近来愈来愈阴晴不定的烦躁里为数不多能放松的时候了。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有言, ‘六月节, 暑,热也,就热之中分为大小, 月初为小,月中为大, 今则热气犹小也。’”郇瑾煞有介事地与其他两个讲道, “这就是我们当下的‘小暑’了......唔,小暑者, 一候温风至, 二候蟋蟀居宇, 三候,鹰始鸷”
“鹰始鸷”三个字,被郇瑾特意咬重了,专程看了傅怀信一眼。
傅怀信怔了一怔,继而微微一笑,在心里暗暗感慨道:是啊,都到了搏击长空的时候了。
“我知道我知道,”允僖完全没留意另外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嘻嘻笑着插道,“所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八月在宇,就是‘二候蟋蟀居宇’是吧?我读过诗经哈哈哈。”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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