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赶到皇城边的顾子墨,刚勒马停下还不待喘口气的功夫,一旁早已等的团团转的谢公公就已经眼泪汪汪扑了上来,“哎您可算到了诶奴的小将军啊!”
下意识的躲过,顾子墨无奈道,“多年未见谢公公,您果然还是老样子。”
谢公公见顾子墨调笑自己,瞬时就不干了,一扭腰一跺脚气道:“亏得奴这把老骨头这么些年,惦记着您在外边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穿暖,整日里担惊受怕,现如今您长大了反倒被取笑起来,这日子是真真没法过了!”
顾子墨闻言哈哈大笑,几步上前拥住谢公公,小声道:“子墨让孟爷爷担心了。”
谢公公一听这话,心中酸涩一片,顾子墨兄妹幼年时常住宫中,喜欢孩子的谢公公可以说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了。谢公公想到顾子墨幼时软软小小的样子,又想到刚看见他眼角脸颊的伤疤,不知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眼圈一红竟是心疼的直接落下泪来。
“怎么又哭了…您还真是没变呐…”顾子墨无奈的拍着谢公公的后背,“您在这儿等我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告诉我吧?”
谢公公斜瞥了顾子墨一眼,才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皇上着急,少将军不必去兵部,直接到上极殿觐见。这就别耽搁了!将军快随奴走吧!”
顾子墨闻言面色一肃,看来北境的状况比他预料的还要严峻啊。
上极殿中的皇帝紧锁着眉头听着下面群臣争执不休,食指无意识的轻扣着扶手,眼见左尚书和右尚书两派愈演愈烈,即将剑拔弩张之际,谢公公从偏门小跑进来,俯身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帝听言没有动作只是点了点头,眉间的神色却是松了几分。
“传卫国将军顾子墨觐见——”
刚才还吵闹的大臣们瞬时安静下来,一直垂首不语的卫国公顾池微微侧了侧目。
“臣顾子墨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从顾子墨跨进殿中开始就一直看着他,一身轻便的劲装,略略能看出长途跋涉的痕迹。五年的边关风沙不但没有淹没他,反而是让他长成了一株逆风的沙冬青。
掩去眼底一抹复杂的深色,他朗声笑道:“子墨啊子墨!你可算回来了!来让朕看看,多年未见,你都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怎么样?一切可都安好?”
单膝跪地的顾子墨没有抬头继续恭声道,“托陛下的洪福,边关安好,臣也安好。”
皇帝见此宠溺又无奈的笑了,“好好好!都好!就是你这孩子,越发的懂规矩了,还跪着干什么快快起来!”
见顾子墨起身后又是作了一揖才退到卫国公身后,忍不住挤眉弄眼打趣道:“许久不见,卫国公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念子墨的样子啊!也是,现在的子墨可已经不是当初的小闹包了,国公的关注点偏移也是很正常的。”
被点名的卫国公颇为无奈的抽了抽嘴角,“陛下说笑了,快别拿臣开涮了。”话毕又换来皇帝一阵大笑。
经过这一打岔,殿中一触即发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大臣们放松下来,心中都暗道果然这顾家人就是不一样,圣眷隆宠不愧是代代伴驾的忠臣之家。
正了正色,皇帝缓道:“不吵了?既然众卿不说了那朕就来挨个听听。”
望着下面低眉顺眼的大臣们,他点名道:“左尚书,你是怎么个说法?”
左尚书李中奇已经年逾六旬,然站在朝堂之上仍腰骨板直精神抖擞,“在臣看来,北境前年遭遇百年不遇的蝗灾,去年又逢连天大雪致使砚山雪崩,如今发生饥荒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北境民众虽多是北狄人,但既已臣服于我碧玄,那便应一视同仁爱之。因此臣主张下拨赈济款,派遣赈济使一同前往以安抚民心。”
李中奇话音刚落,隔壁就有人嗤笑出声,他扭头一看便怒了,“陈极!又是你!”
左右尚书不和已是众所周知之事,连带朝中也有左右派之分。
右尚书曾任国子监祭酒,经手的官员不计其数,多少都要尊称一声先生,加之后来其嫡女被加封为皇后,右派之势比起左派更是强上不少。
陈极往旁迈出一步恭敬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轻磕案几示意他讲下去,“北狄自古皆是蛮荒之地,北狄人更是冥顽不灵的暴戾之徒,参照启康二十七年,北境旱灾之际朝廷同样派出赈济使,结果却惨遭蛮夷杀害,粮草也被哄抢一空。综上考虑臣恐安抚之策并不会起什么作用,不如以武力镇压之,令暴民不敢再生异心。”
“荒唐!武力镇压只会适得其反滋生民众怨恨!陛下!万万不可动用武力啊!”
“只会一昧求和与摇尾可怜的畜生不无分别!当彰显我碧玄雄威令宵小之辈伏法!”
……
一时之间堂上两派人马又拉开架势激烈争执了起来,皇帝太阳穴旁的青筋蹦了蹦,他狠狠皱起眉头,预感到那如同挥之不去梦魇的疼痛挣扎着、翻腾着即将撕裂而出。
“药呢?陛下的药呢?”一旁的谢公公敏锐的发现了皇帝的异样,脸色大变。
一个小宫女踉踉跄跄的跪爬过来哭道:“公公!穗香一刻钟前就已经去御药房端药了啊!奴才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眼见皇帝紧双拳在太阳穴上用力的揉搓,谢公公脸色愈发不好,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压低尖细的嗓子几近咆哮,“快再派人去找啊!你们这些作死的!这下是真真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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