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弋!”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顾子弋闻声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悠悠前行。
见顾子弋毫无反应,身后那人似乎暗恨的跺了跺脚然后小跑着追了上来,“阿弋!你每次都不等我!”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身穿三层叠纱抹胸裙,外罩一件鹅黄罗衫,上绣簇簇花团,给她一张玉白的小脸更添几分灵动。
顾子弋顿了顿步子,侧目看向对方,一本正经道,“是公主殿下走得太慢。”
要说起碧玄王朝的公主殿下,不作他想必定说的是公主苏暮景。
今上不知为何子嗣甚少,至今也只得一子一女。唯一的公主,又是长女,加之出生时漫天红霞的祥瑞之兆,暮景公主自是颇为受宠。
被顾子弋的话噎住的苏暮景气得磨牙,跟着顾子弋绕过一处花丛,她方疑惑道:“你不是要去接你哥哥的么?怎的反倒朝后院走了?”
眼见顾子弋不但不接话,步子反而更快了几分,一眨眼的功夫就转进前面的院子去了,苏暮景傻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公主…顾公子她进院子了…您…”秋葵小心翼翼看向自家公主。
“嘿!顾子弋你又把我扔在路上!”
待苏暮景气呼呼提着裙摆追进院子,看到的则是舒适坐在软垫上捧着茶盏的顾子弋。
“……你!”
“啊,暮景来了。”不等苏暮景炸毛,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斜倚在顾子弋对面的女人坐起身子,“正巧我昨个儿刚做了一些芙蕖糕,快些来尝尝。”
“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听闻今上还是太子之时,翻阅乔吉小令,读此拍手大赞,“乃太柳是也!”
太柳公主自此声名远扬。而这位声名远扬的公主来历却很是神秘,没有人知晓这位仿佛从天而降的太后义女,皇帝义妹的公主究竟是什么来头,有人说是公主的双亲救了皇帝一命,还有人说公主是天外来客临世。
正当人们纷纷猜测这般仙人之姿的太柳公主必定是要嫁入皇室之时,太柳公主却迅速又低调的下嫁卫国公顾池。当年那一场十里红妆的盛大婚礼,至今想来仍令许多人咂舌。
而婚后连皇帝似乎也知道妹妹喜静的性子,特意赐下恩典“允太柳公主非诏不必出席”。备受隆恩的公主从此更是深居简出低调至极。
而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太柳公主的深居简出实际上是因为身体实在孱弱不已,进补的药汤更是常年不断。
苏暮景看着面色苍白如纸却仍不减丽色的美人,心中也是一阵唏嘘,又见太柳公主作势要起身亲自去端碟子,她急忙道:“姑母,姑母,我可以自己拿的,您歇着便是。”
太柳公主嗔道:“哪就这么不中用了!你们啊,总是大惊小怪的。”话虽如此却也还是收回手倚回榻上,“阿弋不是去接哥哥的么,怎的一个人回来了?”
顾子弋细细咽下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开口,“怕是进宫去了。”
太柳公主沉吟着点了点头,又接着笑眯眯的看向苏暮景:“暮景是来找子墨的吧?”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实打实的肯定句。
“……这……不……我不是……”苏暮景一张俏脸霎时泛上红晕,她慌乱的往四周张望,婢女们都忍不住用帕子掩嘴笑了起来,就连向来面无表情的顾子弋都投了一个戏谑的目光过来。
这下她更是连耳朵尖都红透了,绞了绞帕子恨声道:“好啊你们!合着仗着姑母在这里一起欺负我呢!”
众人的笑声传出老远,寻酒站在松龄阁廊下仔细听了听,回头对坐在书案后看书的白七安说道:“先生!似乎是从东南方向传来的声音呢!”
又垫脚够了够,伸长脖子往外看,“也不知道是什么热闹景儿这么高兴呢,真想去凑个热闹啊…”
白七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微微摇了摇头,寻酒这个哪儿热闹就爱往哪儿钻的性格真是令他头疼。
“那个方向应该是主屋,也就是国公和夫人起居的地方。别看了快过来,上次让你背的书你可推脱了三天,现下安顿下来可再不能让你糊弄过去了。”
看寻酒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拖着步子走过来,他又笑道:“听闻这虎都城的市集可是三大陆最繁华的了,如果你……”
他看着寻酒期待的眼神故意拖长声调,“唉,可是怎么办呢,你连这该完成的课业都还没有……”
不等白七安说完,寻酒就急急打断道:“啊呀啊呀!我这就来背我这就来背!”
白七安看着风风火火的小人儿又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踱步到廊下朝适才寻酒看的方向看去,他慢慢收起笑意,不自觉的握紧手上的书卷。
看来是该要起风了。
东跨院中。
太柳公主接过侍梅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暮景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经逗呢,莫慌莫慌,想必子墨很快就回来了。”
顾子弋挑眉斜斜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自己母亲的恶趣味也是十几年如一日呢。
见苏暮景羞恼的直咬唇,太柳公主哂然一笑转换话题道,“哎,算起来几日后就是寒食节了,你们的蹴鞠比赛可准备就绪了?”
说起这个苏暮景脸色瞬间挂上哀怨,控诉道:“姑母!队伍的球头我一早就属意着让阿弋来,现下队伍都找齐了,结果她说什么都不肯当这个球头,非要让我另寻他人去。可不说湖州城,放眼整个碧玄,还有哪个女子比她更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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