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收拾了章氏,回头,她好好儿跟宫里的贵妃算算自己多年羸弱的帐。
当然,靖北侯也跑不了,没有这些王八羔子的男人,也纵不出心怀叵测的贱妇。不过眼下还是叫他胆战心惊,提心吊胆过日子,就很有趣儿了。
靖北侯哪里只是提心吊胆呢?看着明珠黑沉的眼,他骇得猛地退后了一步,再也不提为章姨娘张目之事。
他看出来了,侄女儿果然是个蛇蝎心肠,这要是一个不高兴不去折腾章姨娘,却来坑害他,他可撑不住啊!
或许,她已经下毒了?!
靖北侯只觉得眼前一黑,果然想到这里,心口处就传来了隐秘的疼痛来,似乎不大康健的样子。
“你若敢大逆不道,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叫天下都知道你的狠毒!”
靖北侯被自己的猜测吓坏了,色厉内荏地吓唬眼前病弱单薄的女孩儿,见她哼笑了一声托着尖尖的下巴神情莫名地看着自己,他努力抿了抿嘴角,之后顾不得小院儿里头的房里章姨娘越发尖锐得如同厉鬼的哀嚎,推开了身后匆匆而来的靖北侯夫人一边飞快地警惕回头张望,一边含着惊恐地跑走,预备叫还未离府的太医给自己看看是否中毒了。
“你们大伯父……你们不要与他计较。”靖北侯夫人看着一同看来的兄妹,有些艰难地说道。
章氏这一出儿闹腾,本对自己还有几分亲近的顾怀瑜与明珠,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存了几分冷淡。
想到顾远一家才进京那会儿,府中笑声连连,老太太欢喜,全家都欢喜,明珠也十分乖巧懂事,那时候的快乐,靖北侯夫人再看看用疏离眼神看着自己的这对儿兄妹,不知怎么,差点儿掉下眼泪来。
她想着自己之前的私心,又觉得愧疚,便强笑道,“他叫章姨娘迷住心神乱了章法,看在他是长辈……”她对上明珠那双讥诮凉薄,仿佛在与自己询问为什么靖北侯是长辈就该原谅他的眼神,竟说不出话来。
凭什么叫吃委屈的原谅呢?
“当年,我也是存了私心。”靖北侯夫人便叹了一声,坦然地与明珠说道,“你父亲来信与老太太问过一回章氏如何处置了,老太太回了一句‘不必再担心”,那时想必你父亲母亲都以为这是老太太杀了章氏才有这句话。”
那时老太太就是在糊弄一心信她的顾远了,只是靖北侯夫人也是在一旁看着的。“我知道又能如何?写信与你父亲母亲说?我竟成了嫉妒,叫家中不宁的妇人,还陷害侯爷的爱妾,若被揭破,只怕……”
还辜负了老太太家和万事兴的苦心,老太太只怕都不会庇护她了。
那时她接连生女,没有儿子立不住,就怕靖北侯与她翻脸失宠,因此才跟着瞒下来。
“对不住。”靖北侯夫人轻叹了一声,见头上一片粉红的花瓣就要落在明珠乌黑乌云的发间,她笑了笑,伸出保养得宜的手要去取下来,却见顾怀瑜往后退了一步,敛目不语。
见顾怀瑜是不肯与自己谅解,靖北侯夫人满心的疲惫。
靖北侯与顾远反目分家,韩国公府闹出大事,老太太又大病,这么多的事儿在一起,她都觉得累得慌。
“我去见见章姨娘。”她见顾怀瑜听了这话,抱着明珠沉默地跟着自己,显然要看章姨娘的下场,有心劝顾怀瑜不要叫明珠看见太多污秽,只是眼下竟不能出口,只好一同叫惊慌的丫头引着护着一同往屋里去了。
才走到门口,靖北侯夫人就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儿,她微微皱眉挑了帘子顺着那惨叫的声音往里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明白靖北侯为何厥过去了。
若不是比靖北侯坚定些,她也得晕。
精致华丽,轻纱飘扬的四处都是苏州精雕小窗样式的女子的春闺之中,正有一个披头散发哀叫连连的纤瘦女子在地上滚动。
她身上的衣裳都叫自己给撕得乱七八糟,再也没有了柔媚的风情。她的衣裳从里到外透着浓烈的血色,仿佛内里的皮肤都裂开了一般,这个从前诗情画意柔情万种,迷住了靖北侯大半心神的女子,正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脸与身上,每抓一下,就有大片的血水破开。
靖北侯夫人看着眼前自己把自己挠成了血人,狰狞无比的女子,突然觉得脚底下发软。
她心里快意之后,只觉得恐惧。
怎会狠毒至此?
“母亲!”她用力地扶着一旁的桌椅才没有瘫软在地,正喘息间就听见有人唤她。
她扭头,正对上隐藏在门口阴影之中明珠那双带着十分兴味与欣赏的凉薄没有人气的眼睛。这个羸弱得从前她以为需要保护的女孩儿,此时看着叫得声音都嘶哑,把自己抓得面目全非的章姨娘,竟然没有半点儿害怕,也没有更多的情绪,仿佛用很自然很有趣儿,司空见惯给自己找点儿乐子的眼神看着章姨娘。
司空见惯?
她在哪儿见的?得见过多少这样的场面,才有了这样的愉悦?
靖北侯夫人后背生出莫名的恐惧与战栗,她这一刻突然发现,宁愿看着章姨娘哀嚎着自己把自己撕碎,也不愿意去看明珠那双少了人气怜悯的眼睛。
“母亲!”她正呆呆地看着不远处许多的丫头不敢往章姨娘的面前去,迟疑地立在一旁,就见明岚一脸已经担心地进来。
见了地上的章姨娘,明岚微微一怔,之后突然唾了一口,迎着靖北侯夫人惨白的脸扶住她轻声问道,“我见父亲出去了,母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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