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明一下子表情凄惶了起来,哀求地问:“那怎么办呢……我家昊昊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姊妹,我倒是有个哥哥,不过他还没有孩子,所以,昊昊没有堂兄弟什么的……”
朱医生的眉毛拧出一个深深的“川”字,说:“那样的话,咳咳,先把你自己的配型做了再说,一般来说,亲生母亲或者亲生父亲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配型成功。”
可是,经过配型手术后,经检测,秦月明的骨髓和昊昊的不匹配。
秦月明一下子表情凄惶得像是寒风中的寒号鸟,拉住朱医生苦苦相求:“朱医生……我……只要我能办得到的,都会尽全力……”
朱医生的脸色亦是黯淡,说:“孩子的妈妈呢?他妈妈能配得上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你能设法联系到他吗?”
秦月明面如死灰,最后一咬牙,说:““她……不在这里。”
朱医生心里猜测着这意思,多半是孩子的妈妈已经去世了,这是戳了人家的伤心事,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最后叹气着说:“唉,这下子就难办了,可惜,昊昊又是独生子,没有个兄弟姐妹。”
秦月明不死心地说:“可是,我这这边还有些亲友,昊昊有奶奶,大伯,还有我的一些表亲堂亲的兄弟姊妹,有希望吗?”
朱医生沉吟着说:“一般非血亲的亲属,能配上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不过,总比在茫茫人海中搜寻的好,试试吧,你们动员尽量多的亲属来医院验型,总归还是有几分希望吧,可是,若是在自己的亲友中不能配对成功,而要求助骨髓库的话……”朱医生的话没说完,到但是秦月明已经懂了他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几乎不可能”。
秦月明将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动员了来医院里做检查,有些通情达理的倒是二话不说就来了,有些小肚鸡肠又没啥同情心的不肯来,最后被秦月明千求万央地才来。不管成没成,秦月明都非常周到地款待了亲戚们,什么吃饭住宾馆的都不在话下,最后还贴补了来回的路费。
可惜,忙活了一场是个空,秦家的十余口亲戚中,没有一个人的骨髓分型是和昊昊的相匹配的。
朱医生摇头无奈地说:“那就只能先输血保命了。你再去搜罗一下,看看有没有漏掉的。哦,对了,孩子妈妈不在的话,她应该还有些亲友吧,比如她的兄弟姊妹?”
秦月明默然了一会儿,艰难地回答说:“我试试吧,看能不能联系得上。”
※※※※※
不管在心里如何不甘愿,秦月明还是只能面对现实:儿子昊昊得了很重、很重的病。
秦月明给幼儿园挂了电话,说了昊昊将要休长假在医院调养的事情,却没有说昊昊得了重病的事情,似乎这样,还有一种昊昊肯定会得救会被治好,然后无忧无虑地回到班级和同学中去的感觉。
老师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什么。
比较麻烦的是昊昊的照顾问题,秦月明很想一狠心把工作辞掉,专心专意地照顾昊昊,可是,想到以后的治疗费,秦月明马上打消了这个主意。
不光是不能辞去工作,甚至要去外面再找一份工作才好。
昊昊现在每天都要输血,一天输四百毫升,加上护理费什么的,一天就是两千块钱。可是,说来也奇了,看着血袋中鲜红的血输下去,昊昊本来雪白没有血色的脸就渐渐地带上了孩子特有的红润,而且,也有了活力,在病床上一下子就呆不住了,这里跑那里跑的,完全就是一个健康又聪明的孩子模样,看得秦月明一边心疼输血的医药费一边又咬着牙齿想只要昊昊好,输血就输血吧,再多的医药费也供着。
秦月明虽然工作了几年,可是,拖着一个孩子到底要花费要大得多,再说还要租房子,所以,手边也仅仅只有十多万的积蓄,本来是给昊昊存的教育基金,可惜,一住进医院,医药费,还有请人护理的费用,七七八八地,钱就像流水一般花出去,不过是半个月过去,就花了一大半的积蓄,可是,这节骨眼上哪里敢断开供应?秦月明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求助家里。他给母亲打电话,将昊昊的情况说了说,就算不能借钱,好歹请母亲过来照料一下昊昊,也能省下一点护理费不是吗?
秦月明的母亲上一次听到小儿子说到昊昊的事情的时候就哭得老泪纵横地,当时就说了要留下来照顾昊昊,但是,当时情况不明,病房里又只能留下一名亲属来照料,所以,秦妈妈当时还是走了的,这时候听到秦月明求告,二话不说地连声答应着说:“好,我来,我来。昊昊怎么就得上这么个病呢?我们全家人都没有过得白血病的人啊,怎么会……好了,我不说了,我这里还有几万块钱,反正也用不着,带过来给昊昊治病吧。”
秦月明感激不尽,便说好了第二天去接母亲过来。
原来,秦月明现在是在省城工作,而母亲和大哥则还住在老家,即省城下面的一个地级市。秦月明第二天可以以拜访该市的某客户的名义将公司的车借一辆出来,正好拜访完了客户就去接母亲。
可是,到家接母亲的时候,大哥秦月旬却在家,一脸阴沉沉地,说:“妈这么大把年纪了,你不说让她享点清福,倒是叫她做老妈子去,你这儿子当得亏心不亏心啊?”
秦月明歉然地说:“大哥,现在是特殊情况,妈妈帮我和昊昊这一把,我一辈子都记得,等昊昊好了,将来和我一起孝敬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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