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儿所料不差啊,那大理国主果然受制于人。怕是他将这真虎符硬说有假扔于你,不只是为了让我等知晓他的处境,亦是为了自保湮灭证据。这薄薄的绢丝若落在对头手中,大理国主怕是有难了。”谦和道人窃瞟眼白玉堂,只见他一言不发,眉宇自望到这绢丝上的字后就再也未曾舒展过。“玉堂,兹事体大,大理国主处境远比想象的要艰险得多。今日你夜探寝宫更是打草惊蛇……。”见爱徒眼中阴晦更深,心里不是滋味。掉转话题道:“哼,说来要怪那不顾大局的南宫老儿,偏偏这时候屁颠屁颠光顾着急他的宝贝徒弟去了,连个半路联络的讯都没留下,看来一时半会儿断然是回不来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为师又不甚了解,玉堂,这个主意恐怕还要由你来拿。”
“徒儿明白。”白玉堂严峻的脸上突然多了份毅然,像是拿定什么主意,正色道:“那就请师父、如蕙一同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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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日,白玉堂等人足不出户,而大理国主则像是忘记了宫中有这么三个异邦人的存在,一心“筹备”攻宋事宜。只是,风平浪静是表面,背地里却暗波汹涌。
第一日,千面观音柳如蕙便得白玉堂授意,充分利用一技之长易容成宫女宦官频繁出入各宫各司打探消息,目的不言而喻是为了解段宏兴周边贴身人员部署,以备随时潜入将段宏兴替救而出。只是很快他便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别说救人,就是传递消息进去也是难上加难。为断绝与人暗通,除了早朝,大理国主几乎一律自闭在寝宫之中。而随侍在侧的宫人总是固定那几个,个个谨慎仔细,连交班都以暗号相通,想来这些人多半与柴家脱不了关系。而这还只是明里的棋子,白玉堂想到那夜察觉的隐在暗处的气息,究竟有多少人分布在大理皇宫的哪处角落监视着各路动向,要在短时间内摸出头绪几乎是不可能的。
时间紧迫,三人不得不重新调整计划。其实单从大理国主、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都不放松警惕透露口风,便可知背后监控的人绝不简单。而另一方面,朝堂议政亦是忧患重重。兴许是白玉堂的深夜造访令段宏兴受到对方施压,第二日他便当众宣布攻宋。
暗下进行的决断一下摆到台面上,少不得遭到一批老臣极力反对。这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大理亲宋,早从宋□□建国起便如此了,依附着□□大国,商贾教化彼此流通,才造成了大理的繁荣与安定。如今反目成仇,别说忠义太子的生死尚未确认,即便所言属实,当初南宫惟几人当堂一闹,朝中又有几个老臣猜不出是因着柴家之事?至于背后还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真相,岂可听凭国主一时意气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一时间段宏兴几乎孤掌难鸣,然而事态突然有了意想不到的转变。当一众老臣疾言厉色齐声忤逆圣意后,朝堂上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大笑。新任的兵部侍郎兀自冷笑:“一群贪生怕死的老贼骨。我大理死了太子,尔等居然还要去给那凶手摇尾乞怜,简直可笑至极!”一言既出,本是默然的年轻官员立时同仇敌忾一片主战之声,与段宏兴的“决绝”遥相呼应,将一众老臣全给压制下去。此时就算是傻子都不难知道,不但是皇宫内部,连大理内政都出了纰漏。当柳如蕙将这一状况传回,正在闭目养神的白玉堂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于是当天夜里,谦和道人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出宫到一群阻战的老臣府中走了遭。探听之下方知原来两年前因一个叫做“魑魅”的杀手组织,闹得大理人心惶惶,不少朝臣被暗杀,造成内政混乱,派别对立更甚,大理国主因此急的一病不起。正是这紧要关头,久在外游历的忠义太子闻讯归国监政,同行的自然还有柴文益。段忠义一度力排众议大力提拔了批年轻的下级官员任各处要职,以补空缺,及时控制事态扩张,重重打击了“魑魅”团伙。明上看似是段忠义的英明果敢,放到现今再行思量,如何推测不出是那柴文益暗中下套,将段忠义浑然无觉地推到台前架作傀儡,兵不血刃地掌握了大理。白玉堂不由想到柴文益言起杀太子嫁祸展昭之计时的洋洋得意,当初只觉他是异想天开,如今想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背景在里头——大理国早已半数被其掌控,无论国主信是不信,扣到展昭头上的这莫须有的罪名都将被坐实。
局面的严峻让白玉堂很清楚绝无法在旦夕间扳回他所要的轨迹。不过以他锦毛鼠有仇必报的个性,即便当下解决不了问题,若别人不让他好受,他也会让对方休想过上好日子。
于是第三日,皇宫大门几乎被踏破。几个昨日因阻战无果告病罢朝以示抗议的阁老重臣一个个突然硬了腰板,全恢复生龙活虎了。他们兴师动众前来质问宋理之事。怪的是一堆人不在朝堂上说事,却轮番儿往段宏兴的寝殿殿门前挤,有义正言辞的,有动之以情的,有破口大骂的,还有软缠硬磨的,更有七十古来稀都不知告老归乡多少年的旧臣,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匆匆赶来,大刺刺闯宫不算,竟当着段宏兴的面耍起无赖,一屁股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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