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脸那人思量半晌道:“我也非不通情理,展大侠有此求,本当应允。不过我两人只是雪城派中后辈,人微言轻,做不了主。不如展大侠入先与家师商议,再做定夺。”
和封何附耳几句,展昭道:“如此亦可。那就麻烦兄台替展某打开城门了。”
城上的人打了个手势,便见城门缓缓打开,走出一行五人前来相迎,展昭逐个还礼,向众人各示意一眼,正要随之进入,却被人同时拉住。展昭一怔,拉住他的两人也是一怔,或许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和自己一样的举动。
互看许久,白玉堂道:“小心一点。”
赵祯亦道:“早去早回。”
展昭郑重地点了下头,遂与来人一同走进城中。
城内景物依稀如旧。屋房为防风雪俱是低矮构造。满目冰雪,庭院之中只植有两排老寒松。过前厅便是校武场,其中有四五门人在铲雪,正将雪放入模子弄成砖块形状,欲以修葺城墙。见展昭经过全停下手打量,他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展昭感到不太寻常,本想上前搭讪,套问些话,哪知引路中最年长的一人突然大声喝道:“你们磨磨蹭蹭的干吗?还不快把雪铲完。天黑不想吃饭了吗?”言罢转身向展昭施礼,“这些都是刚进城的新徒,不懂规矩,让南侠看笑话了。”
展昭应对了两句客套话,再次随行。不一会儿功夫,已在一扇小门外停下。先前那人道:“请,家师正在内相候。”
“有劳各位。”拱手谢罢,展昭推门而入。
门虽低矮,门内却是别有洞天。堂屋宽敞,不比原本用来待客的前厅小,不过若大之地却仅摆放了一盏油灯,是以灯光昏暗,难以清辨旁物。但依稀之间仍能看到一素袍老者盘膝坐于一唐代式样的宝珠璎珞禅座之上,看其双目紧闭,似是正在打坐。展昭知大理国众多是研习佛法者,一时不敢打扰。四下张望之际,见两旁桌椅间的几张茶几之上都有摆放茶盏,用手摸去,竟还温热,忙环顾,发觉屋的右侧还有一小门,当下了然地轻声笑了笑。
也许是笑声惊动了乔天远,见乔天远睁开眼,展昭忙上前行礼:“打扰掌门清修,还请恕展昭冒昧之罪。”躬身之时,眼角有意无意地瞥上那几杯茶盏,遂将头压得更低,“若早知乔掌门今日有贵客来访,展昭实当改日再来拜见。”
“阔别多年,人大了,礼数倒也越来越精进了。”大笑着下座将展昭掺起,乔天远道:“老夫与你师父相交莫逆,自不比别人,贤侄特来求见又怎能将你拒于门外?随意坐吧。”请展昭入座,乔天远冷眼扫过几上茶盏,淡淡道,“是有几个访客拜会,却不打紧,反正该说的都已说完了。贤侄不必挂心。”
整了整衣袍,乔天远重回禅座坐下,“来谈谈你的来意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贤侄特意千里迢迢来到大理,不会只是为了见我这把老骨头吧?要不然,难道是捉贼捉到了这儿?我听你师父说你做了宋国四品带刀护卫,在辅助大名鼎鼎的包拯包青天,真是前途无可限量啊。”
“乔掌门还是跟当年一样风趣。不瞒掌门,展昭此来确有事相求。”
“什么事?”
“事情有两桩。一事相请,一事相询。”顿了顿,展昭别有意味地斜睨一眼右侧小门,复看乔天远,双目炯炯有神,“只是我正在思量到底应该先做哪桩。是先请呢,还是先询?”
乔天远微微一怔,继而神色如常道:“何必扭捏费思,侄儿一块说出,看老夫能不能帮得上忙。”
“一定帮得上,只要掌门人肯帮。”
“老夫定当尽力而为。”
“有掌门这句话,恕小侄斗胆先请了。”起身,展昭倏地跪下,抱拳朗声道:“恳请乔掌门施以援手救小侄的朋友。”
乔天远默不作声,许久,上前将展昭扶起,笑道:“有什么事会是你堂堂南侠摆不平的,需要来求助老夫我?令师的武功深不可测,在老夫之上,贤侄何不去求他?”
“若是小侄力所能及,自不敢叨扰您老人家。不过此事家师亦无能为力,非贵派不可为。”
“这倒稀奇了。”
“因我朋友中的是雪城派的‘赤炎砂’,非贵派解药加以独门手法无从解却。”
乔天远慢慢站起,笑得颇是冷淡,“老夫这可明白了。贤侄另一件相询之事想必也与此有关吧。原来老夫多少仍是猜对了些。贤侄除了来此求医,确也是捉贼来着,就不知贤侄要找的是我雪城派哪个不争气的孽徒啊?”
展昭忙将头压低,“小侄不敢。小侄此来主要为的求医,绝无兴师问罪之意。况且展昭亦未有证据证明此事便是雪城派门人而为。”
“即使是我门人所为,想必也是江湖私怨。”
展昭闻言,抢道:“那么乔掌门是承认乃是你门人所为了?”
“老夫可没有那么说。”不悦地用力拍了下条案,乔天远一愣,顿悟自己失态。定了定心神,重又展袍坐下,缓和道:“老夫的意思是,江湖事,江湖了。贤侄若是以南侠的身份来为你的朋友说情,老夫自当设法化解恩怨。若是贤侄以带刀护卫的身份强出头,那大可不必。我们这些江湖人可是从来不吃官府这一套的。”
“然而我的这位朋友并非江湖中人,更不用谈会和贵派弟子搅和上什么江湖恩怨。”
“哦?并非江湖中人?”乔天远挑高眉毛,加重了语气,“如果不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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