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翼军,乃是映碧皇室千百年来所御用的暗卫军。
跪在地上的人影,不必宁紫玉吩咐,就自行将今日刘杳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地跟他禀告道:“刘大人今日用过早饭,在园子里转了转,跟宫里的人打听了打听映碧地宫的情况,又问了问关于煜羡太后──叶漪的尸体藏身之处的事。”
“嗯。”谁知,宁紫玉听罢竟连眉毛抬都不抬,而是专心在灯下低眉垂目,拨弄着手上的琴弦。
三三两两的清音,少了许多繁复的转调,正和着这朦胧的月光,从他的指下,悠悠地流淌而出。
那暗卫听见琴音,抬起头来,声音停了一停,却又被宁紫玉冷不防地道了声“继续”。
“是。午后,煜羡的君四王爷和君六王爷分别来见过刘大人,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对刘大人问起了前些天那三支金箭的事。”
“哦?”宁紫玉这厢听到禀告,拨着的琴弦忽然略作一停,半天,他紧蹙着眉宇,很长时间都没再说话。
“皇上?……”
这暗卫禀告着禀告着便觉得蹊跷,他没忍住微微抬头,偷眼一瞧,但见不明不暗随风摇摆的烛火中,只有皇上一人,抚着下颚,眉目凝重,也不知他在思考着什么,很长时间都未曾一展眉心。
昏黄的烛火透过屏风飘摇着,在他眉心中间投射下一道一道的阴影。
又过去许久,但见他手边的檀香都燃尽了,才听见宁紫玉甚是威严的发问:“你可听见,他们之间,都具体谈论了些什么?”
“回陛下,不曾。煜羡的四王爷与六王爷都是武功中的高手,修为不弱,属下不敢太过接近,怕打草惊蛇。”
“那你又如何肯定,谈论得定是这金箭之事?”
宁紫玉的脸色,随着他的回话,逐渐阴沉。
“不瞒陛下,臣虽然并无百分之百把握全部听清,但他们话间曾有无数次提到过金箭二字,臣不可能听错。”
是的,他不可能听错,且不说他宁紫玉派去的人,是这映碧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没道理连一个小小的字眼都会听错,更何况,那三支金箭略有蹊跷,绝非出自邃羽,宁紫玉也能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
自从上一次的暗杀事件以来,宁紫玉不仅在皇宫,更是在叶邵夕的周围,都加强了护卫。他虽然在明面上,一直都看似未曾与他接触,但却在暗地里,时常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他。有时候,就算是自己有政事在身,不得不抽身而去的时候,也一直命令自己的贴身暗卫,如影随形地加以保护。
而这些暗卫,少则十人,多则几十人甚至是几百人,他们的任务,不光是尾随在刘杳的后头就罢了,而是这一天中,但凡是跟刘杳有过一丁点儿接触的人,都会被宁紫玉命令分头跟踪,以彻查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
这几百号的人,就像一张巨大的网,以刘杳为中心,铺天盖地并且毫无疏漏。
负责跟梢的暗卫,一般会在每日的夜深时分,回来跟宁紫玉禀告详情。
“另外……前些日子的时候,傍晚,刘大人去园子里散步……”
前些日子宁紫玉国事繁忙,没有来得及悉数禀报,这暗卫索性就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全部禀告给宁紫玉。
“嗯?怎么?”宁紫玉一边抚琴,一边垂着眉目低问。
一旁的烛光,朦朦胧胧的,略带着些昏黄,映着他的眉角,别有一番韵味,煞是静谧祥和。
“前些日子……”那暗卫低头,咬了咬牙,犹豫了一番之后,才又道,“傍晚的时候,刘大人在园子里昏倒了,被恰巧路过的纳兰大人救了去……”
宁紫玉闻言,拨琴的动作忽然一停,他手下的一根琴弦也随之震颤不歇,在空阔的大殿上响彻出了很空荡的回音。
半天过后,才又见他恢复常态,两手重新按回琴弦上,继续抚琴。
“恰巧路过?呵……给朕说说,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是恰巧路过的?!”
宁紫玉话罢,一扬衣袖,手下的古琴竟被他“轰”的一声,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去。
“皇!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那暗卫见状,知道宁紫玉是动了真怒,忙跪下谢罪,不敢再说话。
“你继续!!”可宁紫玉平复了一下怒气,却还是要听。
“是、是……”
“后、后来……”这暗卫一边说,一边磕巴,显然是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后来,纳兰王爷将刘大人送回房间后,没多久,刘大人便醒了,两人聊了一会儿,纳兰王爷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急匆匆?”
“是。王府上的管家来报,说是王府上出了什么事情。好像是有一个刚被抓来的小丫头逃跑了,这才让纳兰王爷急匆匆地就赶回去了。”
宁紫玉听罢,抚颚默不作声,似乎是要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之后,臣和几人尾随跟了上去。”
“很好,你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皇上……纳兰王府里,有一间不为人知的地下囚室。而那间囚室里关着的……竟是早已失踪多日的柳妃娘娘!另外还有一个人……臣还有些印象,正是前些日来皇宫行刺的那一名白衣舞娘!”
宁紫玉听罢轻轻一震,随后便深深锁住了眉头,静静思考,不再做声。
“柳茵……和梁诗怡么……”
“夜深十分,纳兰迟诺又去了一趟映碧有名的妓院——‘玉宇琼楼’。他要见的,是一名名唤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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