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芳在其他方面极近抠门,可就是在人情这上头,把其他地方省下来的钱全搭进去了,每次五毛一块的,这钱能省下来,也是极少的了。
这么些年,除了分家的钱被老太太收了回去,田芳手里,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八十多块钱了。
“好,十块钱我给。”
田芳咬了咬牙,原先自家当家的还想着之后不能一直住在这泥坯房里,打算再省些钱,到时候和大哥老三那里借一些先起个小房子,可今天,这钱就被要去了一个小口子,田芳这心里,一点都不是个滋味。
“十块钱哪够啊。”刘大花听她答应的那么爽快,就知道,这小姑子手里的钱,绝对还要比这十块钱多的多。
“你那侄子要上小学,得给他攒布票做新衣裳,做新挎包,还有铅笔橡皮,人省城现在流行那铁壳盒子装那些东西,人家都有,咱们田家的根苗苗也得有一个吧。”刘大花拉着小姑子的手,脸上的神情可比刚来的时候亲热多了,嘚吧嘚吧的说个没完,可是田芳却丝毫不为所动,只觉得自己这心,更凉了。
“你和那三个丫头估计是断了,以后要是没孩子,还不得传根那孩子给你养老啊,你对传根好,那孩子心里头都记得,他感恩。”刘大花说着给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田芳的神情略带讥讽,感恩,呵!
当初她的钱也没少给啊,这次回娘家,就是那个她疼爱有加的大侄子,嫌她吃白食,往她的饭碗里吐口水,这些,她可都还记得呢。
“我和你大嫂也不多要你,五十,不然——”老太太抬起眼皮,阴阴地看了田芳一眼,“芳子,你可要知道个好歹。”
“三十,不能更多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田芳咬了咬唇,心里早就已经痛到麻木。
“中,三十就三十,我就知道咱们芳子有本事,你放心,等传根穿上新衣服,背,我一定让他来谢谢你这个当姑姑的。”
刘大花见好就收,制止了老太太似乎还要说的话。
也不能一下子把羊毛撸秃了,总得让人缓缓,有那样一个把柄,她还不信以后田芳不乖乖把钱送上来。
田芳转身回屋,把门紧紧关上,打开门的时候,趴在门口一直想要听里头动静的刘大花差点没一个狗啃屎摔进去。
“钱都在这了,你们的目的也达成了,赶紧给我走吧。”
田芳扭过头,不去看大嫂吐着唾沫数钱的恶心模样。
钱对数,刘大花笑了笑,搀扶起一旁的老太太对着田芳和蔼的说到:“中,那咱们就先回去了,你哥和侄子还等着我烧饭呢。”
在走到田芳边上的时候,刘大花还叮嘱了一句:“你这肚子可要想个办法,再过些日子,也该大起来了。”
说罢,也不看田芳的脸色,心情大好地和婆婆离开。
两人离开没多久,顾建党就一脸郁气地回了家,脸上青青紫紫的,也不知道和谁打过。
“这是怎么回事儿?”田芳也顾不上心里的气闷了,紧张地上前。
“还能怎么回事,老三打的。”顾建党一想起今天劈头盖脸地被自家弟弟打了一顿就来气,可是人有正当理由啊,谁让他媳妇欺负了人家闺女,他还气了老娘一顿呢。
顾建业出车回来,几乎刚到家,就听媳妇提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
受过伤的人可能都知道,这淤血看上去最可怕的时候,是在淤血凝结的后几天,那时候,淤血的颜色最深,看上去也最可怕。
顾建业回家看到自己闺女豆腐块一样白嫩的小身板上那几块乌紫色的淤块,气的当时就憋不住了,他不打女人,但不表示他不能打那女人的丈夫给闺女出气啊。
顾建党自己理亏,心虚之下没敢还手,这不,脸上就挂了彩了。
刚刚两兄弟打架的那一幕地里的人都瞧见了,现在都在那议论呢,顾建党也是要脸的,难得跟林会计请了假,今天不上工,回家躺着了。
“你,你干啥——”
田芳看丈夫把手凑到她肚皮上,吓得往后一跳,心里打了个突突。
“一惊一乍,也不怕吓着肚子里的孩子。”顾建党也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那么大,皱了皱眉。
“没,没啥,不是被你这动作给吓到了吗。”田芳说话疙疙瘩瘩的,“我给你去拿药,看你这一脸的伤。”她慌慌张张地进了屋。
顾建党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只是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心里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安安,安安。”
顾安安在院子里拿着小牙刷仔仔细细地刷着牙,就听到院子墙角底下,传出了黑妞的声音,她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家里的大人都没朝她这里看,就朝墙角处挪了几步。
“咱们小丰村来新朋友啦,跟我和黑胖一样的朋友,它知道了你的事,想见见你,你见吗?”黑妞从洞口钻出一个小脑袋,朝着顾安安问道。
基本上,动物只能和自己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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