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花的眼睛在田芳的身上打了个转,在她的肚子上,停留的时间尤其久。
看样子这傻子还真是长点脑子了,连妈说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不过没事,她还有她的大把柄在手上呢。
看着田芳闷不做声,刘大花冷笑一声:“听说你肚子里又揣上崽子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个月里可是来了月事的,每天洗那月事带我可是都看的一清二楚的,这肚子里要是真揣了崽,那么多血恐怕也给流干净了,这事儿,也不知道你家男人知不知道。”
“呵呵——”刘大花看着对面脸色煞煞白的小姑子,“我要是顾建党,知道自己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儿子,把亲娘给得罪了,把几个闺女也给扔下了,一时想不开,恐怕一不小心,这火气大了一些,就把那搅家精给一刀砍死了,娘,你说是吧。”
刘大花笑脸盈盈地看着老太太说到。王花枝刻薄地眼神看向一早吓得瘫倒在地上的闺女,十分冷酷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是存心想要逼死我啊——”
田芳瘫倒在地上,要不是还有一些理智,怕声音太大被来来往往路过的人听见,恐怕早就将上头这番话吼出声来了,而不是现在这样略带克制的音量。
“芳子,你这话说的就戳我和妈的心了,我们要是想要逼死你,今个儿就不是来找你了,而是直接去找顾家的刁婆子了。”
刘大花装做好心的模样把田芳搀扶起来,帮着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你这是做什么呢,要是建党回来了,看见你这副样子,还以为我们欺负你,欺负你肚子里的孩子了呢。”
刘大花瞅了瞅田芳平坦的没有一丝起伏的肚子,凉凉的眼神,看的田芳一阵瑟缩,心中怨气滔天,可是因为被人握在手里的把柄,一点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
“我和你大嫂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咱们村那老鳏夫,你是真不想嫁?人家不嫌弃你有过三个闺女,只要你现在嫁过去,给他生个娃娃,不拘男孩女孩,他家那屋子和钱,将来都留给你和娃娃,而且他现在已经给了你大哥十块钱的聘金,对方也知道你嫌弃他老,不愿意嫁,还将彩礼给加了些,只要你愿意嫁,他就给家里三十块钱的聘金,还有五十斤粮食,要知道,娶个黄花大闺女,也没比这个贵多少。”
老太太年纪大了,这心眼还是和年轻以后一样,被人占了便宜就和剜心一样的疼,一想到因为这不孝顺的闺女跑了,害的她损失了这么多钱心就痛得厉害,说是闺女,此时她看着田芳的眼神,和仇人没什么区别。
闺女又不是儿子,将来要给她养老摔盆,是命根子,闺女就是用来生钱的,要是卖不出好价钱,那就是赔钱货。
“我不嫁——”
田芳揪着衣角,就是咬定了这句话,给的聘金再多又有什么用,反正一分钱都到不了她手上,而且那鳏夫都多大年纪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两脚一蹬走人了呢,到时候住在一个村,恐怕那些房子钱啊的,她一分都保不住,全得被眼前这群人给活吞了不可。
这或许是田芳这次经历里唯一长的教训,那就是她的娘家,一点也不可靠,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
田芳心里后悔,可是也只悟出了这一点,对于几个女儿,她的想法一点都没转变,甚至更加深了心里对闺女的不喜。
她和建党被赶出来住着破屋子,几个丫头却住着家里的好房子,吃得好睡得好,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去巴结老太太,把爹妈抛在脑后。
果然生闺女就是不可靠,她还是得想个办法生个儿子。
“不嫁也成,只是这老鳏夫给的定金咱们家里是退不回去了,你爸和我年纪都大了,看病吃药要花不少钱,这钱早就全花光了,这麻烦是你惹出来的,这钱,自然也得你拿出来。”刘大花早就把打听到的事情和婆婆说了,这顾建党两口子虽然被那老虔婆赶了出来,可是这东西却没克扣,这些年他们自己挣得钱和粮都让他们带出来了,而且她不信,自家小姑子这么些年就没有偷偷藏下那么一点。
刘大花的这个猜想没有错,顾建党是个埋头苦干的,这么些年,地里没活的时候他都会跟舅舅苗铁牛要些其他活干挣工分,几乎是全年无休的,每年分了粮,这工分折合成钱,还有五六十块呢,这还不算田芳自己的那一份。
分价前,这些钱都是上交的,分家后,这些钱都是田芳管着的。
农家的花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粮食都是队上分的,荤腥就等着年中和年末杀猪,在吃食上基本不花钱,顶多就是去县城的时候,买糖果瓜子或是准备年货的时候,要花些钱,但是这些钱在顾建党家也是省下来的,田芳可舍不得给几个闺女买那些个吃食。
穿上头,地里的棉花收获了,每个社员也能分个几斤,只是现在的村里人也很少有那些会纺布的,更多的也是去城里买布,村里人每人在年末的时候可以分到三尺布,只是那些布又够干啥的呢,有些灵活的会和城里人用粮食或者钱换,一年到头,总是要给当家人和家里的孩子扯一件新衣服的,当然,这一点,在顾建党家也是省下来的,因为田芳每年就只给顾建党一人做新衣服,她和几个孩子都是改顾建党的旧衣服穿的。
衣食住行,精打细算的田芳几乎是能省则省,但是在人情世故上,这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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