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崖感觉得到,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在紧张?
沈青崖有些担忧,可这两人正在入定,外人切不可贸然打扰。于是他便只能按捺下来,焦急等待。
好在陈伯衍的异样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他又闭上眼,好似卸下了全身的防备,显得温和无害。
沈青崖看不明白,但陈伯衍是切身体会。他能感觉到温热的指尖抚过他的眉心,细细地描摹着剑痕的形状。
他看不到那人在何处,可他知道那是谁。
那人尚未看清楚剑痕的模样,可他也已经知道那是什么。
陈伯衍的剑痕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掌心?
这是一个暂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问题,但是当孟七七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剑痕的形状时,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它出现于每次元力对冲的时候,那层银色的薄膜。
孟七七忽然有点鼻酸。
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片刻后他收回手,抬头仰望着浩瀚星河,先前那个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他为何仍对星夜有所向往?
因为星夜下的人,是他想要的那几个。
陈伯衍、沈青崖、周自横、师父,等等。大道虽然无情,人却是有情的。孤山剑阁从来不修无情道,周自横纵使被背叛百次,依然还会是那个潇洒又重情的周自横。
闭目,又睁眼,孟七七深吸了一口气。
夜的杀意在快速退去,他们被孟七七的目光逼退,似潮水一退千里。远山亦在夜色中融化,被潮水冲击着,终化成无边的黑海。
天边的星辰,如雨般落下,一颗颗砸在奔涌的黑海里。
星雨燃烧了一整片海,海水蒸腾起白雾,在一片极致的绚烂与夺目的瑰丽中,红日又重归大地。
“日出了!”一道惊呼打破了夜的宁静,城墙下正奔赴于求仙问道途中的人们,一个个惊愕地站起来,看着本该在半个时辰后才出现的红日,跃然天上。
“怎么会这样?这又是什么天地异像?”
“不会吧,这都多少年不曾有人引发过异象了,会是谁?”
“孟秀!你们看孟秀!”
议论声四起,啧啧惊叹连绵起伏。
孟七七却仍未从入定中苏醒,陈伯衍亦然。这异象不是属于孟七七一人的,陈伯衍在其中的作用不可忽视。
此时,当所有人都沉浸在红日凌空的瑰丽中时,他们两人的眼前,呈现的却是谁都没有看到的景象。
天地无声。
红日与银月,一在东,一在西,遥遥对立。
双方的光芒交汇处,恰在神京城中,正中央的位置。一柄巨剑的虚影,便在这不断的光影交汇间浮现。
它笔直地插在城池中央,足有百丈高,剑身华美,流光晕染。
这是何等玄妙的景象,看得孟七七都不由赞叹。若这柄剑真的存在,那它必定是一把绝世宝剑。
异象还没有结束。
在孟七七赞叹的目光中,那柄剑动了,它似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忽然拔地而起,剑身缩小至正常大小,化作流光飞抵城墙外。
孟七七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它落在身侧不远处,那里不知何处出现了除他和陈伯衍外的第三个人。
那人很高大,剑眉星目,英武不凡。他稳稳地接住剑,一身玄衣绣着腾龙,身影忽起,便挥舞宝剑在墙上留下一道道剑痕。
孟七七这才发现,面前的城墙不知何时变成了空白一片,而那一道道剑痕却在墙上汇聚成了三个大字——神京赋。
孟七七瞪大了眼睛,那是……尧光帝!
“这是怎么回事?”孟七七忍不住问。
“幻象。”陈伯衍见多识广,一口便道破了真相:“区别在于,这些场景恐怕都是真的,那柄插在神京中央的剑,应该就是尧光皇帝当年的佩剑。仔细看他挥剑,这绝对是个千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孟七七点头,看得更仔细了。尧光帝的一招一式,渐渐被他刻在脑海中,牵引着他的全部心神。
越是看,他便越是惊叹——尧光帝不愧为千古一帝,在剑道方面更是绝世之才,一笔一划间俱是指点江山的霸气,挥斥方遒,纵情达意。即便是拿周自横与之相比,孟七七都无法断定赢输。
而就在这不断地观摩中,孟七七身随意动,秀剑出鞘,跟着一起比划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剑之所至,心之所至,那首已经烂熟于心的《神京赋》,逐渐绽放于他的剑尖。
他那许久不能突破的瓶颈,就在这时出现了松动。
第98章 无名剑
幻境无日月, 待尧光帝的身影消散, 孟七七与陈伯衍从入定中苏醒时,已是又一个日落。孟七七看着远方的夕阳, 眨眨眼, 好似还在昨日一般。
远近围了许多人, 道贺有之、打探有之,一口一个“孟仙君天纵英才”, 热闹非凡。
但孟七七不欲多说, 与沈青崖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默契地入城而去。
三人穿行在落日的洒金街上, 沈青崖便走边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们看到了什么?”
孟七七道:“我们看到了尧光帝, 还有他的剑。如果运气好的话, 我们或许可以找到那柄剑。”
说话间,三人已穿过了洒金街,一路往西。神京城的正中央,就在洒金街与长乐街交错的地方, 旁边有一个供游人观赏的小湖泊。
这个湖泊名叫——墨池。
去过墨池的人其实都觉得很奇怪, 一个清澈的种满了荷花的小湖泊, 为何要叫墨池?直至此时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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