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是一条繁华的街,但是东街避人的巷道,就是小镇内最寒酸的巷道。巷道内的屋舍是破陋不堪,旁人若是误入此地,说不定还会以为这里早已废弃。余思睿站在其中一座房屋前,正打算推门而入,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他拼命挣扎中,苦涩的粉末被迫吸入口鼻,整个人很快便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一个遮头挡脸的男人,用胳膊夹着不再动弹的小孩,左右张望了一下,便迅速钻入错综复杂的巷道深处。
与此同时,镇上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中,童玉正在打坐纳气,香炉中助人心静的香味,笼罩住整个房间。不知多久之后,童玉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面露失望之色,她的境界依旧停留在原来的地方。
她这次悄悄溜出来,除了想回家看看之外,主要就是为了突破瓶颈。可是如今已经出来了半个月了,她不但没敢回家,而且还一直卡在瓶颈,不得寸进。
而且她今天的状态特别不好。
童玉抬起粉拳愤愤地捶了下地板,想到了今天吃早饭时遇到的事情。那个小孩,那个母亲,还有那个瞎子!孩童无辜,那个母亲因为一个外人,和自己的孩子起冲突,真是太不应该了!那个孩子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记忆中的一幕幕浮上心头,童玉顿时气血翻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自己情绪以及内力平复下去。她小时候,也是因为外人,而数次被自己的母亲教训,甚至被远送他处,长年不得回家。
练功练不下去了,童玉走到窗边远眺。这家客栈是小镇内最高的建筑,天字一号房在顶楼,视野绝好,从窗户可以俯仰全镇。小镇主要的街道成十字形状,恰好将小镇分为东南西北四方。童玉所在的客栈在西边偏南的位置,她站在花架旁的窗子边上,可以看见东北方位。
东边是小孩家所在的位置,但是因为那边家家户户的屋舍都很相似,童玉穷极目力,也找不到他家的具体位置。往北两条街,则是瞎子他们所在的客栈。童玉废了一些功夫,在许多客栈中认出了瞎子住的那家。
那家客栈的小笼包,是这座小镇中的特色。她今天去那里就是专门为了尝鲜的,可惜最后没等到上菜,她就跟着别人出去了。那个女人打孩子,她不跟出去看看,根本不能放心。
童玉回到刚才打坐的长榻上,从长榻上方的窗户探出头去。
往南瞧,看见朴素的衙门。衙门一如既往的冷清,这个小镇少有案件发生,连偷盗都不多见。而西边,是大气富贵的宅院。多见可供游玩庭园,和上档次的琴棋书画楼,这边是富人居住的地方。
童玉看着那些庭园,不由地出了神。一滴泪不经意地从眼眶滑落,渗入窗台消失不见。
她家的庭园,比这里所有的庭园加起来
都要好。
她想家了……她已经很多年没能回家了。
而似乎自从离家的那日开始,她的时间就仿佛在怨恨中停滞了。她的身体在长大,如今已经及第,但童玉每一次在梦中看见自己,都还是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
当年她被母亲送去习武,之后便再也没回过家。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家人会来门派中看她,但也从不提带她回家的事。而自从去年除夕后,父亲和爷爷奶奶他们,已经一年都没来看她了……
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很担心,可是……她不敢回去。
但她又已经从门派偷跑出来,犯了门规,在境界突破前回去的话,肯定会受重罚。不能回家,也不能回门派,她现在是真正的无处可去了。
童玉在这边伤神,而衙门内,并非像童玉所看到的那般清闲。正如同,这个小镇并不是她所以为的,夜不闭户的和平之地。
震元凯吃了午饭回衙门,才和弟兄们闲聊上几句,就被县太爷叫了过去。
“来、来、来,你看,”县太爷抖着手指着案上的文件,“隔壁县上个月丢了十一个小孩,这个月封了半个月的城,小孩没丢,然后刚一开城门,就又丢了俩。现在他们怀疑偷小孩的人是流窜犯案,而我们县离他们最近,又没丢小孩,所以认为犯人在我们县。现在要来我们县查案抓人!”
“这……”震元凯一时没有明白县太爷是什么意思,刚抬了抬头想要问,一卷卷宗就砸到了脑门上。
“这什么这,快去查案,还真能等到别个县的人,来我们头上拉屎啊!去查,犯人在我们这儿,就抓起来,犯人没在我们这儿,就找出可以证明这件事儿和我们无关的证据!”
震元凯弯腰拾起卷宗,顶着县太爷的口水连连点头,然后迅速退了下去。
出了门,震元凯站在紧关的门外,皱着眉揉揉脑门,看着手上的卷宗,思索着:偷小孩?人贩子吗?可是偷这么多小孩,哪个人贩子有那种能力出手?
震元凯看着卷中上列出的失踪小孩的名单,长叹了口气,道:“作孽啊……”
天上浮云翻滚,一阵寒风吹过。
刚刚搓洗完衣服,甩着手上的水,站起来的文初秋冻了个哆嗦,忽听院门被推开,她回头一看。是婆婆推门进来了,婆婆白了一眼文初秋,端着一张慈祥的笑脸,叫唤着:“乖孙,思睿,快出来,看看奶奶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文初秋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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