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坐在县城的风雨台上,面前摆满了酒席。
因马镖头勉强算得徐清故人,故而上了这桌,除他之外,只有县令和顾沧海。马镖头听到县令称呼顾沧海时,加了一连串封号,险些没吓晕过去。
他已经料到徐清来头甚大,只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远要不可思议。
要知道顾沧海这样吹口气都能让顺远镖局永远消失的大人物,在徐清面前还执弟子礼呢。
他当时就吓得腿软,战战兢兢想要下桌。
还是徐清温言细语地安慰他,马镖头方才坐定,只是内心忐忑,不敢插话。
只是他内心亦不免飘飘然,此生有此际遇,当是列祖列宗在天有灵。
因为徐清对他的态度,引得县令都对马镖头刮目相看。
不过几口酒下肚,渐渐就少了拘束。
县令和马镖头都发现,这位徐仙人真的是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喝了几圈酒,县令大着胆子问道:“敢问上仙,这龙君几时过来,我已经教人备好牛羊,想在龙君快来时宰杀,给龙君献上新鲜的血食。”
徐清道:“快了吧,不过龙君未必喜欢血食,你们不用着急。”
县令讪笑道:“我只是见上仙连祈雨的法坛都不要,总想做点什么,方才心安。”
徐清微笑道:“这东西着实没啥用,让你们建造,徒自浪费民力而已。咱们好吃好喝等着便是。”
他知晓,如果建什么法坛,估计许多老百姓都要被弄来服徭役,这赤日炎炎的,干这事,着实受罪。
他一念及此,自是让县令罢了此事。
虽说徐清没有兼济天下的胸怀,可顺手为之,能让寻常人少些苦,或者得些好处的事,还是乐意为之。
毕竟他从前也只是个普通人。
不知何时,天空泛起云雾,但见得一条似蛇非蛇,浑身鳞片,首似马,角似鹿的雪白身影自云雾中俯冲下来。
一时间风起云涌。
好多寻常人家都叫起在忙别的事家人。
“良人,快出来看龙君。”
“娘子,快出来看龙君。”
诸如此类。
城里城外,不少人都走出家门,看见这毕生难忘的一幕。
都说城里有活神仙,他们大都见不着,可是龙君却实实在在瞧见了。
那小白龙落在酒席上,便只有巴掌大小。
县令见状,暗道:“能大能小,果然是真龙。”
小白龙口吐人言,瞧着徐清道:“上仙,唤我来是给此县下雨吗?”
徐清笑道:“不止为此,也是想知道龙君回去后,是否养好了伤。现在瞧来,龙君伤势应该无大碍了。”
小白龙听了徐清的话,欣喜道:“没曾想上仙还惦记我的伤势,我回去几日就好了。这下雨的事,包在我身上,只是算不得什么大事,抵不上我欠你的人情呢。我这回下山,干脆就跟着你,直到还了你救命之恩,上仙觉得可好?”
徐清就等着它这一句,微笑道:“正好我家里新挖了个池塘,足以给龙君安身。”
小白龙心道:“上仙家的池塘,怕是难以让我睡觉的时候施展身子,我且住上几日,然后再找机会跟上仙说一下,寻一条附近的江河住下来。”
它道:“那就多谢上仙了。”
顾沧海在一旁微笑道:“华山龙子,你确实该多谢观主,那池塘可不普通。”
小白龙见顾沧海法力深湛,知晓这不是寻常修士,出得此言,它不禁好奇道:“你为何叫上仙观主,我记得上仙说他来自清风观,难不成他是清风观新任观主,那池塘莫非在清风观里面,有神奇之处?”
顾沧海心道:“那池塘里面装的是三光神水,人间除了南海紫竹林里的鱼池,怕是仅此一家了。你个小龙,也不知得了何等造化,居然有幸进里面去住。”
他暗自腹诽,面上含笑道:“观主自是清风观主,清风观从来只一位观主。”
顾沧海见小白龙跟徐清颇有交情,倒是不好故弄玄虚,所以实话实说。
小白龙惊讶道:“原来上仙就是清风观主,这么说你是世间第一修士。”
徐清心里一抽,世间第一,这话能随便说吗。向来天下第一这个名头,不知害死过多少人。
何况他现在法力积蓄得可不多。
徐清正色道:“龙君这话颇有偏颇,须知我辈修行士,最大的敌人永远都是自己。正是除山中贼易,除心中贼难。所以什么世间第一修士之名,毫无意义。唯有胜得过自己,方才算得上有道。”
小白龙不禁惭愧道:“上仙说的大有道理。”
它生性活泼,不耐寂寞,亦无人管教,其实内心里一直想有一位师长。徐清这一番说教,不禁让小白龙生出孺慕之情。
徐清收到这股情绪,暗自感慨,还是小白龙好忽悠,现在的顾沧海都不好骗了。
只看他这一番说教,顾沧海仅一点触动。
所以世间高明的骗子,从来都是有一双善于识人的眼睛,而不是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完善骗术上。
当然,他也不是骗子。
这是教育啊。
徐清微笑道:“这也是贫道一己之见,龙君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若是龙君方便,咱们先下雨,毕竟好多人等这场雨许久了。”
小白龙忙应道:“好,我这就去行云布雨。”
它一头扎进云层里,不多时大街小巷生出清凉的风,天上渐有乌云,遮住炎日。
百姓们见小白龙进了云天,又见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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