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理由。。一切去留升黜都该有体制因循,亦有大都督上心定夺,而不该是我辈妄自猜测和揣摩。。在台面上的跳梁之辈倒是无足惧矣。我在幕后推动的人手,这种蛊惑人心之言,怕不是等闲之辈能够鼓捣出来的。。”
樊绰却是微微摇头叹息道。
“一旦令其挑起纷争之后,可能还会蛊惑和打动一些心思不是那么坚定的潜在人群,为之鼓噪和张目了。。。”
“这么说泽恭想要怎么做,提点和警告一二么。。”
丘宦却是皱眉道。
“不需要,只须让属下的人做好自己的本分,顺便观察一下那些是想要乘势牟利,那些才是坚持本心用心做事的。到时候能够保下一些有用之人便是一些了。。”
樊绰摇头道。
“毕竟总不至于我等都能看明白的事情,特工委和虞候司那边,却还是熟视无睹吧。。”
”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
丘宦却是略有惊讶的看着这位老友,经过这些年相应位置上的历练,他也终究是有所变化和成熟起来,而不复当初那个单纯仅凭一己所好的治学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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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帷帐隔断起来的幕后,出身群玉院的当红阿姑张春儿,也在心思复杂的等待和聆听着庭前的动静,这一刻也许就是她与个那人之间,距离最为接近的时候了。
张春儿的本名当然并非如此,她本姓杨闺字一个淑;原本是袁州宜春当地的宦门之女。因此早前的时候,哪怕在这个乱世之期,也能够在父兄的庇护下维持悠游自得的闺阁生活。
与同龄的女伴一起读书刺绣,讨教琴棋书画的各种艺趣,乃至穿上男装、像是男子一般的游宴作乐,投壶射枚,好不逍遥自在。
哪怕是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也并没有因为外间的纷乱世道而有所耽搁;很快就给许了一个门当户对的良选,对方乃是本州曾刺史家的小郎君。
虽然对方只是个没有功名在身的对方士子,但是他的几个兄长都是地地道道的正选官身,曾家大郎在人中毫不起眼的内卫宁一;突然身形如风闪到了周淮安的面前,出手如电的握住老者手中捧敬向前的密窑青鸡杯。
又在满堂这才反应过来的惊呼声中,坚定而用力的反泼在对方脸上。刺冉一声的冒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淡淡烟气来;
然后这名老者就被他一脚踹飞出老远,撞在身后躲闪不及的人群中,而掀翻了两张案子上的酒肴,滚在地上骤然捧着头脸惨叫起来。
对于周淮安的扫描能力来说,身为一个须发如雪耄耋之年的老人,掩在衣袍下的肌肉也未免有些过于结实了。而在靠近自己过程当中心跳的未免太快了。
这时候满堂才哗然大惊的纷纷起身,以滚在地上的他为中心竞相退让和躲避开来;又连锁反应式的撞倒桌案又相互拥搡推挤成一片。
然后,正在纬纱后歌唱的歌者才后知后觉的尖叫起来;又惊得幕后的歌妓和舞姬们纷纷探头出来,又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像是惊慌失措的像是乱飞蝴蝶一般四窜起来。
这一刻张春儿也终于探明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还有其他人想要刺杀那个罪魁祸首么,可是她也断然不能在错失了这个机会。
下定决心的张春儿紧步夹杂在那些惊慌失措的歌妓当中,仿若是慌不择路一般就跌跌撞撞的迂回到侧边,又可怜楚楚寻求保护一般的向着那个人靠拢过去。
而她已经拔下发髻中插的特殊簪子,据说是大食匠人的精工手艺,其中置有中空的毒针,三步之内即可穿透皮肉和布衣。还专门浸泡了河豚肝胆的汁液。
“大都督小心。。”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随即一股尖锐的剧痛贯穿罢了她的背心;去力不减的又刺破了肺叶,而让她急促迸发出来的凄厉惨叫声,变成了一股又一股喷涌的血沫子。
当张春儿像是被抽空内里的皮囊,而软软躺倒在地上奋力挣扎着向后看去,那刚刚阻止了她的人赫然手中还握着拔出来的尖头匕箸,然后一把跪在地上恳声道:
“小人一时情急逾越了,还请大都督见谅。。”
这一刻张春儿的心却是一下子沉了下去,望着对方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她只觉得早已经在失去家门之后,形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自己,又再度被杀死了一次。
然后,有人走到躺在地上无法说法的张春儿身边,捡起她跌落的簪子而轻声道:
“大都督,只是个普通的精铁簪子而已。。”
这时候,那些退缩在壁板边上的乐师们,突然纷纷丢下乐器惨叫起来;因为在他们的上空又有人相继飞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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