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尘转头看他:“所以我都让你不要来了,你还进来。”
“我来找你玩儿嘛,谁知道……”萧绝小小声道,“那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许观尘有意逗他玩儿,悠悠叹道:“恐怕来不及了,原本你只是喊我两声,还可以全身而退的,但你现在整个人都爬上我的榻,还躲在我身后,恐怕是说不清楚了。”
“可是我现在动不了。”萧绝继续往他身后缩,还拿起许观尘盖在腿上的小毯子,往自己身上扯,“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见他二人还窃窃私语,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萧贽一伸手,就把许观尘给捉回来。
萧绝还扒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萧贽就掰开他的手,把许观尘重新揽在怀里,还把榻上的小毯子也拿回来了,塞给许观尘,要他抱好,不要再被别人拿走了。
萧绝被吓得不轻,捂着脖子,将求救的目光递给许观尘。
许观尘见逗他逗得差不多了,便道:“那个,这位是你哥哥。”
萧绝含泪点头:“你说他是我爷爷都行。”
“那不行。”许观尘挽起萧贽的手,“他真的是你哥哥。”
萧绝抹了抹眼睛,看向许观尘,试探道:“那……嫂嫂?”
许观尘被他这话一噎,松开萧贽的手,对萧贽道:“你揍他吧,掐死也行,我不管了。”
萧贽抬手一拍萧绝的脑袋,就叫他的额头与长榻上的桌案狠狠地磕了一下,萧绝捂着额头,还没来得及叫疼,只听萧贽又冷声道:“滚下来。”
萧绝从榻上爬下来,在萧贽面前站好了,作了一揖:“哥,对不起,我不该爬嫂嫂的床。”
他有意的。
许观尘使劲一拍他的脑袋,恼道:“住口。”
“哥啊。”萧绝眼珠子咕噜一转,看见案上放着个空的药碗,“你小心我嫂嫂让你喝药,那要是……他打人这么用力,我可不是武松,我打不过他。”
萧贽还是y-in沉沉的模样,道:“滚出去。”
原本说那些话,也是为了气他,好让自己脱身。萧绝忙不迭应了,脚底抹油溜出去了。
出去之后,他走在路上想,哥哥,他两个娘亲都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哪里来的哥……
等会儿,要说兄长,好像还真有一个。
他每年入宫三回,跪在金殿下边给他请安,不敢抬头直视,每回都跪得他腿软脚麻,而金殿上的那个,也算是他的兄长。
萧绝面色一变,心道不妙,撒开脚就往回跑。
瘟神,他那位兄长,金殿上的那个,可是金陵城里有名的瘟神。要比混账无情,萧绝自认比不过他。
在院子外边站定,窗子开着,只看见他二人临窗坐着,许观尘撑着头正说话,萧贽面色y-in沉,明显还是不悦,许观尘便伸手揉揉他的脸,笑着哄哄他。
萧绝看着,萧贽这模样,分明是记恨上他了。心中大呼完矣,他爹传下来的爵位,就要坏在他手里了。
他蔫蔫儿地回家去,路过金陵城中有名的歌舞乐坊风月楼,心思一动,就进去了。
这日晚上,端王府小王爷,差人给定国公府送了一盒子香料,说是赔礼。
许观尘觉着奇怪,捻起一粒放在手心闻了闻,香味也奇怪。
他捏着香料给萧贽闻闻:“你闻过吗?”
萧贽拿过他手里的香料,丢进盒子里:“你不要闻。”
这一晚上,许观尘总问他,萧贽被他缠得没脾气,便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许观尘继续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不正经的东西?”
萧贽却道:“宫里有更好的,你要是想闻,回去再说。”
“我才不想闻。”
那时候许观尘洗过澡,披着s-hi头发坐在他面前,玩了一会儿自己的s-hi头发,顺便也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们大婚那天,你在福宁殿点这种东西了!”
萧贽抿着唇,不说话。
“要不你怎么会认得这种东西?”许观尘道,“我就说我一向清心寡欲的,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还如此狂野地在你肩上咬了一口。”
想起他在自己肩上咬那一口,萧贽没忍住,低着头偷笑。
“你还敢笑?”许观尘拍案道,“你这个人简直是……简直是个……”
小道士面皮薄,规矩周正,不会骂人,停了半晌,咬着牙憋出来一个:“sè_mó。”
这几日萧绝都在守城门,日夜不停地守,从不换班,从不休息。
好容易得了半日的假,在家里还没喝上一口茶,宫里的诏书就下来了,要他去西北走一趟。
萧绝接了旨意,坐在门槛上,捂着脸假哭。
他有两个娘亲,一个是父亲的正妻,他的嫡母,另一个是父亲在雁北娶的小夫人,他的亲娘。
“阿绝。”大夫人在他身边坐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娘给你炖了汤,喝一点儿再上路吧?”
萧绝撑着头,闷声道:“我不想去。”
“陛下旨意,你怎么能……”
“姐姐,他就是犯懒,家法揍一顿,把懒筋打断了就行。”说话的是萧绝的亲娘,端王府的小夫人。
“娘啊。”萧绝抬头,“你是我亲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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