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夏末初秋,转眼间两年旧历“嚓”一声从生命里撕去。南玉调在牛大和十七嫂的“悉心照料”,以及牛家村山清水秀的优质生活环境的滋润之下也是茁壮成长,终于在满周岁那年彻底摆脱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sān_jí残废状态,并且荣幸地成为牛家村同龄孩子中最早与“文盲”二字说拜拜的“天才”。
据说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
南玉调过周岁那天,牛大抱着她挨家挨户送红蛋蛋,送到教书先生那里的时候,牛大想让教书先生给南玉调瞧一瞧,看这孩子是不是块读书的料,“先生,您看看我家娃娃……可聪明呢……”
这是南玉调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典型的古代知识分子,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百无一用是书生也。”脆生生的童音把南玉调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我能说话了?!
与此同时,年过半百的老书生也将眼前小娃惊为天人,昏花老眼擎满激动的泪水,颤巍巍地抱过南玉调:“好……好啊,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牛大一激动说话就更加结巴:“牛……牛……牛男!”
“好!很好!非常好!‘牛牛牛男’周岁能语,将才也!”
南玉调头上三道黑线下,心想:不好意思啊,我肯定当不了将军,因为我不是花木兰也不是“牛男”!当然,很多年后,当她真的站在沙场上挥斥方遒的时候,她也早已不记得这个给了她预言的落魄书生了。
教书先生的话在牛家村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南玉调迅速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如今的南玉调已经三岁了,同龄的孩子也都基本能跑能跳了,炎热的夏季,水塘边,田埂间到处都是嬉笑玩闹的孩子,顶着白嫩嫩的屁股瓣瓣捉虾鱼,四处展现出一幅幅《山村和乐图》。
可是,南玉调却郁闷地躲在十七低矮的茅屋里,用她独一无二的严谨四维思考着一个深奥的问题,并不时低头看看身上极具乡土气息的……开档裤……她的思考过程大致是这样的:
研究课题:开裆还是不开裆?套用莎士比亚的话就是“开裆”开裆”ion。
研究缘由:如果继续穿开档裤。从自身的心理角度来说,一个意识成年人再穿开档裤是难以接受的;从自身的生理角度来说,现在的身体中枢神经系统发育非常完善,本不存在“大小便shī_jìn”的问题;从客观美学的角度来说,开档裤在视觉上有着非常严重的缺憾感……这个扯远了……
研究设想:改穿不开裆的裤子。
问题是同龄孩子中没有一个是不穿开档裤的,且不说那些大人会怎么看待自己穿闭裆裤,就是在那些同龄人之间搞特殊、唱高调她今后也不好混啊!因此设想后果分了一下几类:
a情况是比较好的,就像当初教书先生“赏识”自己一样,自己再次成功塑造“进步人士”的天才形象;
b嘛,就比较平淡。无非就是全村老少的指指点点外加吐沫星子——典型的舆论压力;
c情况就比较危险,自己的异类最终被迷信的村民发现,最后全村投票一致决定将自己定为“毁灭牛家村”、“毁灭全人类”、“毁灭地球”的怪物,然后放逐或直接烧死;
d情况……
南玉调猛地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不管怎么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同时遭遇“幸”与“不幸”,面对“机遇”与“危险”作出抉择。
南玉调从窗口伸出脖子,不远处牛仔和牛芦花这俩“奸夫妇”正手拉手撅着屁股蛋子挖红薯,哦,牛芦花是近五年来牛家村里出生的“唯一”一个女孩,小小年纪就肩负着牛家村未来十年的或者二十年的生育重担,被誉为“牛家村之花”。更远一点的河滩上更是一大片一大片瓦亮瓦亮的屁股,南玉调头痛地皱起眉头,一咬牙踮脚将十七嫂挂在墙上的针线包取了下来。小小的腔被她吸得胀胀的,然后低吼一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南玉调本来就不善女红,上辈子压就没碰过针线,而现在,两岁半的胖胖手臂肌尚未发育完善,细细的针线在手里一点都不好控制。但南玉调是谁啊?是二十一世纪商界鼎鼎大名的女强人,哦,不,应该说是女土匪!是从没学过舞蹈却在交谊舞会上惊艳四座的创意大师!是一个礼拜之内吃遍广州大大小小上百家餐厅的超级大胃王……又扯远了……总之,小小一绣花针算什么?开档裤又算什么……
话虽如此,但直至夕阳西下,牛大和十七嫂都从地里回来了,开档裤的“闭合工程”才算全线竣工。南玉调的小手酸得呀……
在被窝里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饭,南玉调还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一咬牙套上她那条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蜈蚣牌”闭裆裤。
穿过屋后那条小溪,田里圆脸的十三嫂笑着朝南玉调招招手:“牛男啊,去枣林!你牛仔哥哥他们几个都在那玩儿呢——”
南玉调就郁闷了,十三嫂的反应很平常啊。然后她点点头,往枣林方向走。一路上一共遇到七八个大人、两个小孩、四头黄牛外加几只田鼠,但大家都像约好了一样对南玉调的闭裆裤视而不见。这倒是南玉调万万没有料到的。
到了枣林,其实也没几个孩子,就牛仔和另一个瘦瘦的小孩左右跟着“牛家村之花”——牛芦花东转转西转转。见南玉调来了,他们既不打招呼,也不发表些什么别的。看他们对牛芦花那殷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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