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孩子逐渐多了起来,他们无非就是受家长唆使前来“勾引”牛芦花的。毕竟,牛芦花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成亲对象,自然是挤破头也要挣到手的了。于是,自然而然,南玉调胆战心惊的闭裆裤被这群“有眼无珠”的小屁孩直接忽略了。
就在这一时刻,炎热而又宁静的乡村果园里,南玉调突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就像秋风掀起的麦浪,就像暖炕上冒着白气热腾腾的馒头,就像现在耳边都是童年遥远而亲近的声音,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谋诡计,这样如同惬意的呼吸……
“啊!”
不远处传来稚嫩的尖叫声,南玉调循声望去,便见被一大群男孩子围在中间的牛芦花捂着胳膊哭得稀里哗啦,赶紧走过去。
牛芦花大概是摔着了,小胳膊肘上擦破了一大块皮,殷红的血吓得周围的小孩都慌了神,碰都不敢碰。南玉调赶紧走过去,皱着眉头,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牛芦花拉起来,从容不迫地拍去她身上的泥土,又直接从地上抓起一把有消炎作用的草药塞到嘴里嚼烂了糊在牛芦花的伤口处,“行了。”
南玉调此时并不知道她的举止简直是酷到骨子里了,也不知道年幼的牛芦花顷刻而至的爱慕以及周围浪潮般的崇拜,更不知道她的闭裆裤也在映入孩子视线的那一瞬间掀起了巨浪。
那个最瘦小的孩子小小心灵里的嫉妒之火也在此刻燃起,他稚气而又讥诮的童音打破了平静:“看啦!看啦!大家快看牛男的屁股上爬了一只大蜈蚣啊!”
于是,就见一群小不点齐刷刷把头低下去研究她“屁股”上的“大蜈蚣”,南玉调脸色一青,尴尬、羞愤同时涌上心头,死排骨!她本就不善和孩子相处,现在怎么也忍不住,吼出声来:“滚!”
一个字,气势满满,可惜声线太稚嫩,威严不足,孩子们先是一愣,然后一窝蜂地跑开了,不知是谁开了头,稚嫩的歌谣一下填满了整座枣林:“牛男羞,牛男丑,牛男裤裤不通风!牛男羞,牛男丑,牛男屁屁挂蜈蚣!”
南玉调那个叫气啊,而且还是气到头顶冒烟的那种。然而一转眼看到一边还没走的两个人,牛芦花那张貌似还子脸染着些晚霞的色彩,她莫明其妙地瞟了南玉调一眼,揪了揪衣角才扭着东倒西歪的小短腿一摇一晃地往村里走去。牛仔就更奇怪了,先是看看自己的裤裆,然后再看看南玉调的裤裆,接着什么也没说,瞪了南玉调一眼后追着牛芦花跑远了。可怜南玉调即便拥有两世智慧也猜不透他们到底要表达些什么,一仰头,刚好见几只乌鸦飞过头顶“寒啊——寒啊——”地叫,不禁感叹:代沟!活生生的代沟!
鉴于今日的失败,南玉调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么“严密”的考虑竟然完全是多余的!挣扎了许久,南玉调一剪子挑散了那条“大蜈蚣”,重新穿上了开档裤。
此时刚好一阵过堂风,穿过她的“开裆”,凉咻咻的。果然,夏天穿开档裤还是比较凉快的……
不过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南玉调的想象。当第二天她穿着“正常”的开档裤走到田间时,赫然发现,仅一夜之间,全村的同龄孩子的屁股上都无一例外地多出一条条色彩缤纷的“大蜈蚣”!到最后,竟然只有她一个人穿开档裤!
耳边充斥着小孩和大人的嬉笑,当屁股上挂着一条鲜红色“大蜈蚣”的牛芦花将一大束早秋的ju花塞到南玉调手上,羞涩地问:“你的蜈蚣呢?”,头大的南玉调突然有种无语以问苍天之感。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突然明白了,这里真的已经不是原本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了。
也就是在这些所谓“天真”孩童那小小的谋里,南玉调开始反思自己的本心,这不是重生的天堂,这里是回溯之路的起点站。
南玉调爬上田埂,小秋菊在脚下变成泥土,牛仔爹笨的烟杆子敲在南玉调薄软的脑门,声音低哑而又温软:“丫头,你的黄金刀鞘呢?”
南玉调一屁股坐到男人旁边反问:“老烟枪,你的黄金匕首呢?”
牛仔爹先是惊诧地一愣,然后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吐出一大口青烟:“在东方遥远的国家里,也有一个周岁能言能行,两岁便出口成章的孩子……”
“然后呢?”
“然后?呵呵,他三岁能文,五岁作长卷,八岁出师,九岁通古今。他被人们称作‘奇世智者’。”
“切!”南玉调不以为然地啐了一口,“无非一怪胎!”
“怎么,不服?”牛仔爹把烟杆往地上一磕,换上新的烟叶。
“首先他必然出生贵族,不然他的成长就不会得到这么多的关注;其次他必然身负重则,既然通古今,难免沦为皇室一把利刃。再聪明又如何?还不过是一副昂贵的工具。我可不稀罕!”南玉调自信地挑了挑淡淡的眉。
牛仔爹一惊,手一松,烟杆差点都掉到地上,他眯眼端详着身边不足三岁的稚童,这番话岂是单单聪明就能说得出的?打扮得像个男孩的小丫头从他手上拽走了烟杆,自顾自鼓着腮帮子吸了吸,一副比他自己还烟枪的老烟枪样儿。牛仔爹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原本以为他会是当世的一柄无鞘之刀……呵呵,看来现在是多虑了……哈哈哈哈,王者之鞘啊王者之鞘!不过,以他的身份和心智,我可不认为他会任人圆扁。”
“神经病,”南玉调嘟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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