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手里的罪证一半是靠二殿下搜罗而来,罗列的长公主府和姜氏罪名无一被冤枉,南安侯用了釜底抽薪的计策,先从最低品阶的官员开始彻查,处死一批姜复同党洗清朝中势力,最后一举出手,最终扳倒权倾天下威胁皇权的姜复,令起无法死灰复燃。
百姓交口称赞的英雄,钦差大人薛怀和鞠躬尽瘁的二殿下分别坐于两辆马车中,马车由将士簇拥着朝向肃京行进,薛沉璧端坐于马车内打起帘子向外看去,便能将万里疆域的奇美之景全数收入眼底。
若是能忽视身边的这个人渣寻思起来则是更好。她如老僧入定安安静静坐在马车一角,却听身旁之人甚是委屈道:“从进入大周境地以来,阿凤你足足有十天不曾同我开口说过话……”
薛沉璧额角青筋暴跳,握着水囊的手一歪差点将囊中的水洒出来。她揉着额角的暴起的经络,强忍住自己将他踹下马车的冲动。
她三年前自尽做出假象嫁祸给姜鸢,害得她被关入泽福宫为太后守灵三年,眼下容熙才决议如何处置。那夜泽福宫走水之际,薛沉璧对容庭也存了一分杀意,他既然要一心护着姜鸢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如此薛沉璧也是留不得他一条命的,万种下场都算过,大不了最后同归于尽,结果这厮不按套路出牌,愣是拔了刀子扎自己一刀说是要陪她一起死。
容庭捡回一条命,半年后自请驻守魏国,为的是要查出在宫中安插眼线并与姜鸢勾结的究竟是魏国何人。
那时她方被薛怀找来的魏国京城的郎中瞧好了病,那郎中不知他们身份,只尽心尽力救死扶伤,替薛沉璧化开脑中淤血之余更是查出她体内蛰伏十数年的毒。
薛沉璧后知后觉掰着指头掐算一番,自己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何来十多年一说。
薛沉璧许久不应,容庭哀戚垂眼,郁郁寡欢道:“那夜是我的错,不该撞见正在洗浴的你……可是阿凤,若你再遇不测被陛下派来的刺客刺伤,那样的话,我又该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接下来还会发肥章,所有人渣一律搞死√
(包括dà_boss)
☆、结局(二)
薛沉璧受不了容庭故作委屈来骗她的同情之心,短短三年的相处令薛沉璧大为郁结,谁知人前视人命如土,杀伐果断的二殿下竟是这般强词夺理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容庭方来魏国那日,薛沉璧身子不过将将痊愈,穿戴厚实立在魏国城楼下震惊地盯住远处那个领着精兵强将,骑着高大威猛的良驹朝她缓步而来的颀长身影。
滟滟晚霞洒满他两肩,飞舞的流光在他衣衫的刺绣上一触即离。容庭一步步靠近,明明是轻快从容的步伐,薛沉璧却有愣是看出了度日如年之感,她认真地凝视他在刺目光晕中模糊不堪的面容,一时失声。
容庭的眉眼浸在炫目的霞光里,墨黑长眸、挺拔鼻梁渐渐清晰,密集的星点甫一触到他衣衫上又乍然自他双肩散开,零落斑点终与尘埃一同没入漠漠黄沙中。
替二殿下接风洗尘的酒宴由薛怀一手操办,酒觥金樽琳琅满目,更兼有大周厨子做出来的糕点点缀期间,不一会儿满席宾客已有微酣之色。
魏帝魏澜自言染上风寒,生怕将病气过给大周远道而来的贵人便自请闭门不出,只遣人送来珍宝古玩与十数个美人问候大周皇子。
容庭眼皮都未抬一下,转手将送来的贡品全数赏赐给满殿臣子将军。
薛沉璧心中生疑,大周使臣驻扎魏国半年,魏澜身为魏国之主却从未在人前出现过,贴身伺候魏澜的宫人只道是主上染上时疫,若不同外人隔绝开,只会将恶疾传出宫外,祸国殃民于国无益。
散席后,薛沉璧便打算回房中歇脚,半路上却从黑暗里冒出一团黑影,将她扯入角落里。
薛沉璧早有准备,肃然瞧着眼前提着灯笼同她鼻息交缠挨得极近的容庭,神情间丝毫不见慌乱。
她清了清嗓子淡淡诘问:“殿下不顾礼义廉耻,想来该同臣女解释一番才是……”
面前的姑娘身量窜高许多,容庭抬手比了比,已然到了他下巴。身形纤长漂亮,五官艳若桃李,眉宇间满含英气,眼中流泻的华彩在灯笼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容庭愉悦地将她鬓角一支歪斜的步摇扶正,欣赏那步摇上掐丝掐得栩栩如生的蝴蝶片刻,才徐徐道:“阿凤,你长大了。”
几个字猛然撞入薛沉璧心中,不合时宜地掀起波澜,纵观他们之间的那些悲悲喜喜,她明明对他绝望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心底的震颤。
她自尽嫁祸姜鸢濒临死亡时,他附耳轻言的那句话到底是令她心生了动摇。
魏人郎中将她体内余毒清除,一边收起泛黑的银针一边嘀嘀咕咕:“这毒原先是镇国将军魏将军府上用来给死士和细作服用的,药效之强连壮汉都抗不了,更别提柔弱的yòu_nǚ。”
魏炎还未惨败之前,曾是魏人口中堪比神灵的救世主,所向披靡,无一败仗。只是最终却被年轻有为的南安侯傅昀了结神话,一家妻离子散,流离失所。
薛沉璧抱臂缩在床榻一角,睁开迷蒙双眼幽幽问:“有何药效?”
那郎中以为是她误食,不假思索答道:“细作死士时常要奉魏炎将军之命潜入敌方,为免除后患,魏炎将军配出此药,配着央止的花粉煎服能令人骨骼缩小,故而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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