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气笑出来,面色却仍旧温柔如水:“您要是专门来寻不自在,我愿意和您的妻子聊两句。”
令狐释之轻轻一瞥便离开了:“不必,内人一向信任在下,任何宵小之言她皆不会当真。”
宵小?我是宵小?灵均一时间还没弄清楚,恨不得扒了令狐释之的皮,只有这个臭男人,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她,还要拉着自己突出他那位夫人的美好德行来。
我呸!
姜楚一看着风尘仆仆坐下的女儿,轻声道:“哪儿去了,等了你半天了。既然如此,咱们也走吧。”
聂懿忽然抬头,雾蒙蒙的眼睛盯着她半响,盯的她直发毛。
灵均赶紧拉着父亲便走了,连一旁直叫她的崔恕都没理。
令狐虚若将姜氏三人送到门前,却感慨万千:“阿隐,我连孙子都有了,你也快点吧,追上哥哥,下一代不成,还有下下一代呢。”
姜楚一心中却有暖意,这个大哥知道他心中也有些许失落,仍旧是粗中有细,便含着泪光笑笑。兄弟二人对视良久,自然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程上,姜楚一似乎在沉着脸想什么,有些困倦的女罗轻轻问:“这是怎么了?”
姜楚一忽然回头看着自家的两个女人自嘲一声:“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准岳父了。灵均,你真行。”
☆、闲言碎语
姜楚一自回了家中便一言不发。说是一言不发,其实一直在打量着灵均。
灵均呵呵笑着,口中仍旧嘬起细长的烟枪:“爹,有什么您就直说罢。”
姜楚一轻轻拿走女儿手中的烟枪,搁到自己的口中淡淡尝了两口:“都是天心要你染上的坏毛病,以后少抽。”他倾身上前,幽黑眼中满是探问:“我问你,我一回到京中便听到了你和聂懿的流言,这是怎么回事儿?”
灵均哈哈一笑:“爹啊,女儿曾经也爱自作多情。不过嘛,我现在大体还没那么蠢。郑家的郑言师似乎有下嫁之意,怕是聂大人躲到我这里来了。郑言师脾气嚣张,可是她不良于行又为官吏,却是最怕御史台。何况她曾经羞辱我,我没空理她,她焉敢跑过来。”
姜楚一眯了眯眼睛:“你是说他不过是为了躲着郑言师才来到你这里避难?”
灵均酸着嘴磕磕烟枪:“爹,齐维桢的举动更明显,您怎么反倒不怀疑呢。”
姜楚一吊着眼睛哼了一声,想起了南方共事的风风雨雨:“齐维桢年纪不大,可是已经老谋深算,比他爹差不了多少。”他拉着女儿,却像是劝慰一般:“你若是将来触了朝政逆鳞,只有他能保你,我虽不喜齐家,可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出他的不好来。”
灵均心中有一丝伤意,就算爹嘴硬说了不管自己,说白了还是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的…
可转念一想到底有几分敏感:“齐维桢和您说什么了?”
姜楚一别过头去硬是不说:“那个聂懿怎么回事啊,和我没差几岁就那么老气横秋。坐在一边也不主动说话,半天就说了两声倒酒,这种人比我还嚣张,哼,我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他呢。”
灵均看着父亲溜掉的背影不禁感叹,老顽童老顽童,越老越是孩子了。
可是…齐维桢究竟和父亲说了什么呢。
灵均拿着玉箫悄悄的坐到台阶上,女罗的背影则是异常的清晰。
在她小时候就曾经看到这样的背影,女罗冷漠洁净,有时候甚至连施舍的眼神都吝啬给其他人,可是她面对姜楚一则完全相反。天真、炙热的过分,乃至于令人觉得过分灼热。
灵均拿出玉箫吹了一曲,是《婆娑》之曲,传说姜家的始祖女神是一位玄鸟,她对大地怀抱仁慈之心,因此倦怠情爱。可是有一位魔族的王者强硬的爱上了她,女神为了拯救人类生灵而死,死前她的善恶纯化为几身,而魔族的王者则为了复活心中爱人不停的寻找几个化身,用心自己的一点力气,希望可以再见爱人。
遥远而悲戚的爱情悲剧永远没有变化过。
女罗伸出手接住了马上凋落的柔软花瓣,皮肤瘙痒的嗯喃了几声:“传说始祖女神在死之前,有一位魔女诅咒她的女性后代生生世世都得不到心中所爱,所以姜家的女人才会被可悲的命运主宰。”
灵均摊开手:“真是无稽之谈,千人千面,难道这样的话你会信吗。”
女罗回头露出一个有些悲伤的笑意:“我曾经是不信的,可是现在…”他“嗯”了一声走进灵均,指尖抚过上面有些年头的“姜”字,却抬头皱皱眉:“这是阿隐的萧,可是声音太过久远了,你怎么会得到的?”
灵均静默看了她半响,将颜风神之事和盘托出。
女罗久久没有说话,只剩下一身叹息:“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阿隐的。”她缓缓起身,纤细的身影却异常悠远:“真是笨蛋,不过是当年的惊鸿一瞥罢了,喜欢上这种男人就要一辈子为自己圈定的承诺而折磨。这个女人要是活着,我非要和她比试一番,现在,没什么必要了…”
她终究还是将玉箫要走了,灵均心想,女罗也许在颜风神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他们兄妹自从南方回来后,皆是神情仄仄,似乎连心中那些多余的感情都淡了。
灵均纵使长了天眼,也仍旧猜不透二人在南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那日灵均和姜楚一说了天心将要继任巫女的事情,姜楚一面色露出了多日以来持久积压的阴沉:“灵均,天心走前有没有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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