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跟前,费力地吞咽下口里的饭,问酸杏,这么急着喊自己來,有啥事么。
酸杏依然呆愣地仰头望着北山顶,惊悸不安地回道,这阵势恐怕不好,要有啥灾祸发生呢?
茂林心里嫌他小題大做,不就是要变天么,有啥大不了的,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竟然去替天担忧,纯粹是吃饱了沒事干撑得慌,他心不在焉地回道,沒啥呀,看样子,今晚儿要起风落雨呢?下些雨也好,地里都干旱哩,急等着雨天呀。
酸杏说,恐怕这天变得不那么简单哦,好像几十年前村里曾起过那场怪风前,天色就这么怪怪的,挺吓人呢?我看,还是叫村人好好看护着屋墙院落才妥当,还有那些杏果,得想些法子,能遮盖的就遮盖,不能遮盖的,就加固一下,真要起了怪风,能挽回多少损失,就挽回多少,强起一个也不剩的好哦。
茂林随口答应着,心里依然嫌酸杏多嘴多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赶忙回了家,继续吃另一半尚未完成的晚饭,通知村人之说,早已抛到了脑后。
雪娥还问茂林道,酸杏叔这么急着找你,有啥事么。
茂林边忙着吃饭,边不屑地道,管事都管出瘾來哩,该操心的时辰,不好好操心,不该操心了,又上紧儿地操横心。
雪娥问道,咋啦!又惹你啦!
茂林颇为自负地回道,他倒想惹我呐,可他又敢么,现今儿不是早先哩,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呢?我一个堂堂村主任,二把手,能听他那个老干部栅子瞎吆喝么,门儿也沒呢?
雪娥担心道,你也不能把人都得罪狠了,凡事总得悠着点儿呀,想了想,她又道,也是哦,反正咱现今儿靠天吃饭靠地打粮,用不着看外人的白眼行事咧,还用得着跟人低声下气吔,眼瞅着林子里的果子就熟透了,现儿捡现儿的票子就要揣进裤兜兜了,谁还管谁人的闲事呀。
说到这里,雪娥再次担心地问茂林道,连着两年的杏款,都叫村里给白白占用了,今年不会再扣了吧!前儿,酸枣婆娘还偷偷跟我打探呢?我沒敢表态,推说不知晓,还惹得那婆娘大不是意思呢?
茂林狠狠地朝屋地上吐了口痰,恨恨地回道,看谁敢,今年的杏款要是再被谁人出坏点子扣了,我就叫谁过不了日子,不闹个天翻地覆的,是不算完呢?村人也是眼巴巴地指望着这点儿钱,只要我一出声,他们就会鞍前马后地跟着我跑,溜我的腚沟子,不的话,就让他喝西北风去吧!他振富不是见天儿狗仗人势地跟木琴和好,跟我掰生分么,就叫他掰去,等我挺直了腰杆儿,就一脚把他踹趴下,让他下半辈子靠摇晃我的屌蛋寻食吃。
吃完饭后,闲坐了一会儿,茂林就急着上床睡觉,他还催促雪娥,也抓紧上床,雪娥当然知道他肚里的那点儿花花肠子,便有意磨蹭着,不是捣鼓捣鼓这儿,就是捅鼓捅鼓那儿,最后,她还远远地坐在八仙桌前,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缝制棒娃的新褂子,任凭茂林多次小声喊叫,就是不动屁股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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