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摇头道:“其实……我也是偷跑出来的……”
初清岑嗤笑了一声,“又是一个。”他双手环胸,“实话同你说,想赎我离开的,你不是头一个。”
“但是我只同你走了,我还以为你是不同的呢。原来你和他们一样,都只是图一时痛快好玩罢了。”
“你走罢,我不要你的钱,这钱一点用都没有。你们这些世家,总爱用钱来打发人,哪懂得我们这些平民的难处。你的这些钱或许够我用上几年,可是几年之后呢,还不是要出来讨生活。与其再陷入巨大的落差之中,还不如从来没有拥有过,至少不会失望。”
“你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能带走我,是因为,当初我是自愿来这里弹琴的。”
“你从小锦衣玉食,觉得我这样是作践自己。可是在我看来,能在这里弹琴,已经很好很好了。”
“毕竟我只会弹琴,否则,只能等着饿死。”
初清岑转头走回茶楼,“你快回去罢。有人挂念着你,真好。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庄意映眼睛发酸,初清岑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与她当年差不多大。她只会大哭着求爹爹、找阿姐,而初清岑却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让她觉得难过的很。
将门之后,却落得这般田地。
庄意映拉住他的衣袖,咬了咬下唇,道:“就算这样,你在别人的茶楼里弹琴,同在自己的茶楼里弹琴,还是不一样的罢?”
“你想不想要回云雀楼?”
初清岑不敢相信的看着庄意映,旋即自嘲的笑了,“怎么可能呢?云雀楼早就被女帝收走,现在归海潮阁了。”
他哼了一声道:“想要帮我要回云雀楼,除非你姓庄。”
庄意映拍了拍他的头,“姓庄算什么,比那个有用的还多得是呢。”
庄意映叹息一声,她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耳根子软。
她走了几步,发现初清岑仍站在原地,便一挑眉道:“还不快跟上来?”
初清岑的眼神刹那变得清澈了,他弯起眉眼,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快步走上来,与庄意映并肩。
初清岑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庄意映张了张口,名字差点就滑了出来,这里是雁国,“庄”字可不能乱说。她眨了眨眼,道:“息婵。”
她拍了拍初清岑,“你叫我婵姐就行。”
初清岑小朋友乖乖的点头,“婵姐。”
庄意映差点热泪盈眶了,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真的有人叫她婵姐!她郑重的应了,决定以后这孩子她都罩着了!
她带着初清岑轻车熟路的走向了云雀楼,正欲推门进去时,旁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那黑衣修士伸手拦住她,冷冷道:“不可擅入。”
庄意映挑眉看他,“这不是酒楼么,还不让人进去吃酒了?”
黑衣修士目光冰冷,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小丫头片子想活命就别来找茬。”
庄意映倒是一脸坦然,因为她就是有意来找茬的!
庄意映弯了弯唇角,“你真不让我进去?”
黑衣修士根本不屑于回答她。
庄意映点了点头,笑道:“好。”
她毫无征兆的动了手,虽然只是些半吊子修为,但是也比海潮阁的野路子修士强上太多,毕竟是蓬老教的。
黑衣修士根本躲不开,被庄意映抓着脖子跟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初清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庄意映卡着那修士的下巴,眯眼冷哼道:“应野平可没说这会有人拦住我。”
黑衣修士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她竟认识应阁主!
他艰难道:“不知前辈是?”
庄意映淡淡道:“我姓息。”
堤桉息氏!
庄意映一甩手将黑衣修士丢下,他跪在地上不住的咳嗽着,庄意映上前一步,冷冷的俯视着他,将息衍平日里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淡淡道:“我们能不能进去?”
黑衣修士畏惧的仰头,瞧这眼神,是堤桉息氏没错了,他们家族的人每次来海潮阁都是用这种瞧不起人的目光看着他们,气的人牙根痒痒。
他立即爬起来,给庄意映打开了门,点头哈腰道:“您请进,请进。”
庄意映哼了一声,大步迈进了门。初清岑面色复杂的跟在她的身后,低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庄意映偏着头挤了挤眼,“你婵姐呗。”
庄意映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好好的一个云雀楼,被海潮阁搞得怪阴森的。
她忽的拔高声音,“叫你们这管事的过来。”
初清岑讶异道:“你在同谁说话?”
他们周围虽然空空荡荡的,但是庄意映清楚,肯定有不少修士在暗中监视着他们。
“是。”半空中突然飘过来一声,初清岑小朋友吓了一跳,背上的琴差点滑下来。
庄意映无奈地帮他扶了扶琴,“你这小胆子可比你太爷爷差远了。”
初清岑悚然的看着庄意映,她没准儿也是个修士,听说修士们活的比王八还长,说不定她真的认识他太爷爷……
初清岑好奇道:“修士们真的会活的比王八长吗?”
庄意映闻言竖眉,跳起来对着初清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初清岑揉揉脑袋,委屈道:“我小的时候,我家里人都这么说的。”
庄意映磨了磨牙,估计就是初枭那个小鳖孙儿教的!
她走上楼梯,寻了处雅座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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