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小辈在当年国破家亡之际力挽了狂澜。
庄意映听着熟悉的乡音,胸腔内热流翻涌。
她借了息衍的光,碰触到了更广阔的天下,虽不至于说随遇而安,却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如今她站在了故国的土地上,才真真正正晓得了那些先生时常说的“叶落归根”是个什么意味。
回家了。
半晌之后,心犹悸悸。庄意映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稳了稳心神,攥着手中的灵草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气派的药房走了进去,换了银钱。
雁国大开商市,有不少发色明亮、相貌特异的胡人在街上走着,庄意映一头的银发倒显得没那么显眼了。
待庄意映走出药房,她掂了掂袋中沉甸甸的雪花银,枕流台就是和别处不同,随手拔的草都能换钱!下回得问问息衍种在他屋子门口的是些什么灵草,瞧瞧卖没卖亏。
庄意映皱了皱眉头,晃了晃头,才离开了一会儿,她怎么又开始想息衍了!
她到雁国时还是半夜,在街上闲逛了好久,躲过了不知道多少波巡夜的卫兵才熬到天亮换了钱,此时有些疲累,还有些口干。
庄意映撅了噘嘴,息衍有事总是瞒着她,她才不要想他!她掏出雪花银,转头就进了戏园子。
庄意映拿着用息衍的灵草换的钱,财大气粗的包了最贵的一间,叫了价格最高昂的龙井,喜滋滋的瞧着台上的小生曼妙的身姿。
她抿了口茶,兴致勃勃的品评,小生的样貌定是比不过息衍的,不过这花腔息衍定是唱不来的。
庄意映不住的叫好,打赏了不少银钱。
听了半日,已是晌午。她慢悠悠的从戏园子里踱了出来,走进了一家茶楼。
庄意映挥手叫来店家,“把你们这最好看的琴师叫来!”
店家乐呵呵的应了。
庄意映喝着酸梅汤,品着茶点,旁边还有个面容清秀的琴师为她弹着小曲儿。她感叹着,这才是正常的吃食,这才是正常的人生啊!
庄意映边品着茶边思量着,她当时头脑一热便跑了出来,现也不知阿姐究竟在何处。不过,依她对阿姐的了解,阿姐肯定还在雁国王城。
阿姐活了这么久,若是一直待在王宫定惹人怀疑,所以阿姐应该是在王城里的哪一处隐姓埋名的活着。她漫无目的的找寻阿姐不一定寻得到,不如她留下些什么记号,叫阿姐来找她!
那琴师瞧庄意映出手阔绰、面容姣好,把她当做了出来寻乐子的阔家小姐,不住的用眼睛向她放钩子。
可惜庄意映思量的认真,丝毫都没有注意到。
小琴师见庄意映压根没往他这边看,便咬了咬牙,擅自换了曲儿,奏上了一曲柔情蜜意的《落花逐水》。
庄意映边思索边抓了把瓜子,“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小琴师也是有点气节的,他羞恼的红了脸,愤而摔琴,拂袖而去。
庄意映讪讪的放下手中的瓜子,用帕子擦了擦手。
店家注意到这边的异状,忙赔着笑脸道:“这孩子就是这种乖戾脾气,客官您切勿见怪。”他转头怒斥小琴师,“还不快给这位客官赔罪?!”
小琴师红了眼眶,倔强道:“她在我弹琴时吃东西,是她不对,为何要我道歉?”
店家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在茶楼不让人喝茶吃点心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快!道歉!”
庄意映忙道:“不必不必,本也不是什么事,不用他道歉。”她向着小琴师弯了弯眉眼,“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对不起啦,我不该在你弹奏的时候吃东西。”
小琴师一怔,面上飞上了红。他第一眼见庄意映便对她颇有好感,没想到她还为他说话。
店家无奈道:“客官您可别惯着他这少爷脾气。”他哼道:“他这是还当自己是云雀楼的小少爷呢!”
庄意映瞳孔一缩,“云雀楼?!”
店家道:“是啊,就是那个成天炫耀自己祖上是大将军的云雀楼。”
“女帝早就褫夺了初家的封号,啧,他们家没落的连一家酒楼都保不住。”店家拍了小琴师一巴掌,“你瞪什么瞪,出来讨生活还没个正经样子!”
庄意映蹙眉道:“他还小,你总是打他做什么。”
店家哼道:“不打不长记性!”
庄意映眉头蹙得更深,她站起身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琴师道:“初清岑。”
“初枭是你什么人?”
初清岑愣愣的看着庄意映,犹豫着道:“是我太爷爷……”
庄意映心中一滞,“那他现在哪里?”
初清岑道:“太爷爷早就亡故了。”
庄意映怔了半晌,心口剧烈的绞痛,她痛苦的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她扶着桌子,眼泪滂沱而下。
初清岑和店家被庄意映吓着了,初清岑小心问道:“你没事吧?”
“你认识我太爷爷?”话一出口,初清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他笑了笑,拍了拍庄意映的背,“死的是我太爷爷,我都没哭过,你哭什么?”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可是亲耳听到,还是让她难过的不行。庄意映直起身子,擦了擦泪,“他是怎么死的?”
许是因为庄意映的脸色白的吓人,初清岑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安享百年,寿终正寝。”
庄意映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她轻声道:“他的大哥初云雀呢?”
店家接口道:“死在战场上了。若不是他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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